“你从哪里知晓这些?”陆渐离闻言心中一惊,脸色也跟着黯淡下来,双拳紧攥,捏的骨指作响。
见他的反应,林灵儿绝望的闭上眼睛,心里的最后一丝希冀破碎,她起身大步往舱外走去,泪珠也不争气的掉落下来。
陆渐离反应过来后,赶紧起身追赶,嘴里喊着:“灵儿,你听我说。”
不想听他说话,林灵儿越跑越快,没成想一头扎进了太子的怀里,太子略一惊讶,正想把她推开,少女喷涌的泪水立刻打湿了他的锦衣,胸口微凉,遂放下了手。
陆渐离顿住脚步,眸中泛着冷光,“殿下这是何意?”
太子抬眼看他:“如果你指这条船,孤不过是不忍陆夫人流落街头,卖个人情罢了。”
“这是卑职的家事,不劳殿下费心。”说着伸手就要从他怀里拉人。
太子一把截住他,邪魅一笑:“对喜欢的人当然要费心。”
陆渐离闻言心下一惊,太子的话晦暗不明,他一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怔愣在那里。林灵儿却只当太子隐喻陆渐离对夕露姑娘费心,只觉心如死灰,怒意横生。
“陆侍读,既然陆夫人不愿跟你回去,为了不耽误明日的行程,不如我带她回行宫陪公主,方便明日上路。”感觉到怀里人的异动,太子不动声色的说。
“不行!”
“行!”不顾陆渐离的反对,林灵儿转身往外走去。
“灵儿...”陆渐离抬腿追她。太子伸胳膊挡在他胸前,皱眉道:“陆侍读不希望明日启程前父皇帮你寻人吧。”
太子的马车已走远看不见,陆渐离还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想守护的人守护不了,自己像个随时会被捏死的蚂蚁,少年时的无力感再次袭来,彼时他是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现在他羽翼渐丰,纵然是蚍蜉撼大树,他也要拼尽全力一试,不再袖手旁观。
翌日,去海陵途中,圣人似乎兴致不是很高,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淑妃笑盈盈的问:“去海陵原不是圣上定的么,怎么还一路沉闷?”
圣人从忧思中回过神来:“我看过她殿试时呈递的履历,生于海陵,长于扬州,在扬州这几日,我总能看到她的影子,她诗文中有这里的人,这里的街,这里的景...”圣人顿了一下,似乎又陷入了深思,淑妃知他说的是谁,巧笑嫣嫣看着他,耐心等他后面的话。
“你们在宫内朕都顾着,父兄亲人朕都尽力提携,可是当年她跟着朕住在前殿,无名无分,最后又寂寂离开。”叹了一口气,他继续道:“生前是朕负她,朕想去看看她小时候出生的地方,封荫她的父母,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