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母。”林灵儿对着祖母的背影礼了个万福,起身就见她消失在门内了。咚的一下坐回椅内,她忽觉双腿发软走不了路。
李涯百无聊赖的俯在桌上,二爷执笔怔愣已有半柱香的时间,说是回翰林院办公,半天未见他写一个字,时而持卷沉思,时而背手踱步,做什么都心神不宁的样子。
“二爷,你说二奶奶要那么多香囊做什么,今天我送冰鉴的时候见着她为了做香囊,十个手指头满满的都是针眼,啧啧。”李涯摇头叹气道。
失魂的人顿时回魂,两道冷光自他眼中射出,李涯心下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说什么?”陆渐离沉声问。
没想到自己的话惹的主子不高兴,李涯赶紧正经八百的挺直腰,回道:“二奶奶做香囊,十个指头被针扎成筛子了,还不停下,彩月在一旁劝都劝不住...”
“哎,二爷,你去哪,等等我...”未等他说完,陆渐离就拉开门出去了,被拉下的李涯似乎感到了森森寒气。
暮夜时分,暑气未消。
陆渐离推开卧房的门,却见林灵儿双手托腮,坐在桌前,一双盈盈美目高高肿着,像两颗粉红色核桃嵌在瓷白的小脸上,分外醒目,任谁见了都心生不忍。心下一片柔软,一身的怒意已消大半,他轻轻阖上门,款款走向她。
忽见来人,林灵儿恍神一瞬,羞臊之心渐起,她抬手捂面,想遮住红肿的双眼,却不想一只大手抓过来,厚实温润的手指拂过指节,停在指尖轻柔摩挲。
“怎么哭了?”
抬头对上一双凤目,幽暗的瞳孔里有深不见底的汪洋,林灵儿下意识一把将手抽出来,退开半步,垂眼问:“你怎么回来了。”
陆渐离堪堪收回手掌,讪讪道:“今日休沐,我回府...”
“回府告诉祖母事情的真相?”听到她说回府,林灵儿心下的那点涟漪顿消,只剩下愤愤不平。
见这情形,想是祖母已经叫她谈话了,知她双眼红肿的原因,一时也只能实诚的承认了,“我今日却是和祖母讲了。”
“你可是忍不住了,你我和离之后,这表面夫妻本就是做给祖母看的,原是你说待祖母回扬州后,我们就正式分开,今天又特地回来告诉祖母真相,是八不能我立刻搬出府么。”她一时间生出诸多委屈,正好一股脑发泄完:“我已经托人找好住处,就等这两天收拾出来,我自会尽快搬出陆府的,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我几时要你搬出府了,是你又要挣银子,又要买宅子,忙的不亦乐乎,着急忙慌的要搬家。”陆渐离觉得自己被倒打了一耙,忘记自己回府的初衷,也跟着说了两句负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