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康熙走远,朱纯嘏才抬起头,他又看了一眼卧房,眼里是说不出的敬佩。
他行医治病多年,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走卒贩夫,看重大人而弃肚子里孩子的,少之又少。
他甚至见过将产妇肚皮硬生生剖开,取出里面婴儿的惨剧。只因生产时,产妇羊水流了一阵,婆家见孩子迟迟没有下来,求孙心切,担心对产妇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干脆迫不及待杀妻取子。
朱纯嘏边感叹,边往西偏殿走,这时见到门房小太监一溜烟跑了过去,对守在正门口的张富打了个千,低声说着什么。
他皱起眉,朝大门外看去,又收回了视线。心里感叹,今天这差使,估计轻松不了。
小太监恭敬禀报道:“张爷爷,承乾宫佟主子宫里的大旺来了,说是佟主子感了风寒,现在发热得厉害,要请朱太医去瞧一瞧。”
张富气得瞪着他骂道:“你这蠢货,除了太皇太后与皇上宫里来了人,管他什么大旺小旺,就是你祖宗来了,也不能乱开门。皇上亲口有令,让朱太医留着等主子生产,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仔细皇上将你小子的祖坟都给平了!”
小太监吓得忙弓下腰,哭丧着脸低声请罪:“小的该死,都是小的笨,张爷爷你大人大量,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张富斜乜着他,眼中说不出的嫌弃,抬起手用力拍了他一巴掌,眼珠子一转,冷哼一声道:“滚,就说朱太医正忙着呢。”
小太监痛得呲牙咧嘴,捂着脑袋一转身,又一溜烟往门房跑。
朱纯嘏刚进去偏殿,坐下来才拿起茶碗,就听到门房处传来大声的呼叫:“朱太医,朱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