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下了死令,要太子约束下人,尤其是徐侯爷府里乱七八糟的真假亲戚,徐侯爷也下了死令,他们谁敢在外面惹事,一律抓去庄子里养猪。

贾胖子憋着气来到楼上的雅间, 点了几个腰肢比桃娘子略微硬上几分的花娘,就着她们的小手吃了几杯酒,肚子里也吃饱了胭脂,心里的气才勉强淡下来几分。

花娘们莺歌燕语,也没阻挡住隔壁雅间里汉子的大嗓门:“钱贵,我说你哭丧着脸给谁看呢,桃娘子去陪他吃几杯酒,让他快活快活!”

桃娘子?贾胖子的耳朵霎时伸得老长,肚子里的怨气又一点点在抬头。

钱贵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楚,大嗓门长长叹了口气,“唉,本以为京城富贵之地,这一船海货肯定好出手,我们这些没有门路的,难呐。”

海货?马行街上的海外奇珍铺子,一年的收入抵得上侯爷府里所有铺子的收入。最近徐侯爷不止一次发愁银子的事,侯爷府花费不菲,东宫太子也需要银子,可现今不比打江山时,能明目张胆去抢。

贾胖子手抬了抬,让花娘们噤声,自己颠颠跑到墙壁边,将耳朵贴上去想听得更仔细些,可隔壁除了丝竹管弦,就只剩下娇笑吆喝的声音。

听了半晌,贾胖子小心思一转,出门转身大摇大摆径直推门而入。

京郊庄子里。

孟夷光的正院与耳房相连的东厢房,被她打通连起来做了书房,紧靠墙壁摆着高高长长的书架,上面塞满了各种书籍,屋中间放了张巨大的红木案桌,几把酸枝木圈椅,既大气又宽敞。

老胡坐在圈椅里,恭敬的道:“贾胖子已经上了勾,不过钱贵他们那边还在拿乔,定要让他心痒痒毫无疑虑,将铺子改成专卖海货的,才会放多一些货给他们。”

孟夷光去了几趟马行街与朱雀大街,心里自然有数,徐侯爷要是上了勾,依着他那点做买卖的本事,为了彰显阔气,改的肯定是那家尚算赚银子的布庄。

她盘算了下上次去青州,崔老太爷给她的那些海货,这些东西放出去已足够,笑着道:“辛苦你们了,眼熟的人不要露面,也不要经常联系,得仔细些别露出马脚。”

老胡忙一一应下退了出去,孟夷光盯着案几上的纸条,一幅幅重新拼过,见瞧不出来什么破绽,才长长舒了口气。

这次,定要让徐家太子一系大出血,李国公家也不能站着看干戏,赵王不出来趁机踩上一脚,又怎么对得起他所吃的那些苦头。

裴临川背着手一脸不虞走进来,非常不满的道:“春日快要过去,花都快谢了,我还没能见着你几面。”

孟夷光失笑,将纸条收起来放进匣子里锁好,才站起来迎上去,笑着道:“走吧,我们一起赏花去。阿蛮和小十呢,他们不是跟着你么?”

“他们去了你六姐姐处,我不要他们跟。”裴临川见她终于有功夫陪着自己,哪肯带上那两人在身边。

阿蛮最喜跟在孟十郎身后,孟六娘跟着孟夷光到了庄子住上些时日,这些天孟十郎学堂里旬休,他贪玩也跟了过来。

裴临川有耐心,不会像别的大人那般把他当做小孩子,有问必答,很快成了小尾巴,成日围在其身后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