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贺琮,崔八娘的脸颊又渐渐发烫,他皎洁如天上月,年纪轻轻就已经掌管贺家,自己一定要嫁给他,为二房争一口气,为哥哥弟弟谋一个锦绣前程。

崔八娘轻抚着胸口,掩去眼里的汹涌情绪,站住唤了声贴身丫环:“我的发丝钗环可有乱?”

丫环上前仔细瞧了,说道:“都很妥帖。”

崔八娘挺直了脊背,迈步往水榭边走去,贺琮阿娘在那里听戏,她一定不能在她面前失了礼数。

她转过一座假山,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隐约可见,突然面前一黑,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

天旋地转间,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剧痛让她五官扭曲成一团,鼻子嘴角鲜血直流。

她只呜咽一声,便软软倒了下去。

有人悄无声息上前,将她与丫鬟扛起来,几跃几闪不见了踪影。

孟夷光回到王老夫人身边时,戏已经散场,女眷们也纷纷起身告辞,热闹忙碌了一天的崔府,总算渐渐安静下来。

回到王老夫人的正院,洗簌之后在软塌上坐下来歇息,崔氏不停的看向孟夷光,她无奈的笑笑,“阿娘,没有的事。”

崔氏眼神暗了暗,勉强笑道:“哎,你外祖母与阿娘,都不忍心见你孤单单一个人。

贺老太爷也操心贺琮的亲事,两人一说起,便一拍即合,想着让你们先见见,能看得上眼最好,要是看不上,也就歇了这份心思。”

王老夫人也颇觉遗憾,她叹道:“贺琮人品才学绝佳,天资聪颖,青州不知多少小娘子想嫁给他,他一个都看不上眼。

最后被贺大逼急了,他干脆跟着海船出了海,最后回来时又黑又瘦,听说船走错了方向,很是吃足了苦头,一船货物一件却都不少回到了青州,也没有见他喊过一声累。

打小就没认真读几天书,却在十二岁时就考中了秀才,今年说去考举人,关上门苦读了几个月,还真被他考中了。”

孟夷光抱着王老夫人胳膊,笑吟吟的道:“外祖母,这般的人中龙凤,还是留给七娘吧,她可是你的亲孙女,你不能这么明显的偏宠我呀。”

王老夫人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笑骂道:“你少装疯卖傻,七娘那样的,他能看得上?他要娶回去的是贺家的主母,不是一个祖宗。”

孟夷光暗自叹气,只怕是崔家与贺家早已提起过崔七娘,只是对方看不上,可怜了她一片痴心。

王老夫人又跟崔氏说起了儿女亲事,孟夷光陪坐在旁听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后,她又被崔老太爷请去了他的院子。

“哼。”崔老太爷恼怒不已,手指了她半天又收了回去,颓然道:“你说你跟一个棒槌计较什么?将她揍成了猪头,一个小娘子还怎么出来见人?”

孟夷光讶然,笑问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我还打算着,让她至少得在她院子的花丛里躺上一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