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帕也知道自己有一个不适合混黑的习惯, 那就是——答应过的事、从不违约。所以诸伏景光说他答应过和对方一起过年, 那么他就会听诸伏景光的话, 来这个寺院听他根本就不感兴趣的钟鸣。

至于逃复查什么的,他可没答应过琴酒会乖乖等着。

所以他明知道诸伏景光活不到下一个新年,他就不可能答应对方明年、或者年年一起过年这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约定。

不会再有第二次新年计划了。

“前辈是想起什么了吗, 你的确只答应了今年……”诸伏景光放松身体,好让格拉帕靠得更舒服点,“但我觉得, 或许我可以提前和前辈预约明年的计划。”

“不用试探了,我什么都没想起来的, ”格拉帕淡淡回答, “我只是不喜欢把约定定在那么久之后,谁知道中间这么长时间, 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格拉帕眼底藏着隐晦的情绪,打着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读懂的比喻,“比如哪天想逃离组织了, 只要用左轮手/枪对准心脏……轻轻扳下扳机,就能解脱了。”

格拉帕的话仿佛惊雷一样, 狠狠打在诸伏景光心脏上,诸伏景光不再掩饰自己想法,直接说道:“前辈,逃离……的方法有很多,不必那么极端。”

离开组织这种事,为什么会在格拉帕心里和自杀画上等号?!是组织下的心理暗示和错误引导?

诸伏景光没有忘记格拉帕手腕绷带下层层叠叠的伤疤……难道格拉帕以前就尝试过用自杀的方法离开组织,只是失败了吗?

他知道他这么直白太过于莽撞,但诸伏景光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帮……”

“嘘,”格拉帕竖起食指,立在唇边,轻声笑道:“我并不想离开,我打的比方里、可没有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