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笑着道:“还是林妹妹眼力好,不像某些人……”说到这里,瞪了郑恂一眼。
郑恂很冤枉,大舅兄与小媳妇相比,自然是小媳妇更重要了。再说了,大舅兄武艺高强,向来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打他的份。
于是郑恂颇有些委屈地看了舒青霭一眼,眼中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大字,我冤枉。
黛玉瞧着好笑,对着舒青霭道:“我可没心思关注你那表哥,只是他是鸿胪少卿,这驿馆里的事啊,自然跟他有关。不过我估计,这驿馆里遭贼,不是什么大事,丢不了什么东西,谢公子应当过会就会出来。”
舒青霭很想问一句你怎么知道驿馆里丢不了什么东西,可是缠了黛玉半天,黛玉却难得没有解释。
她半信半疑,索性丢开不管。
只是,仍不忘幸灾乐祸一声:“可怜的表哥,都下了值,又得回去干活了。也不知朝廷会不会多给他发点津贴?”
说到此处,又小声对着黛玉道:“林妹妹你不知道,我表哥很穷,可以称得上一穷二白。以后谁家的姑娘嫁给他,惨了。”
她丝毫没有在背后说谢规坏话的愧疚感,黛玉听的好笑,反问道:“那你那会还让他掏钱?”
她却狡黠一笑,道:“我表哥他本来就穷,难道今日少出这点银子,他就能有钱了?就能娶到姑娘了?”
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凉嗖嗖。
这股凉嗖嗖的感觉有些熟悉,下意识地回头,电光火石间,她已换上了一幅甜甜的笑脸。
“表哥你刚才去哪里了呀?我担心的不行,生怕是薛蟠那伙人借着有贼的名头来偷袭你。”
谢规笑的很温和,口中道:“表妹难道忘了,薛蟠方才已经被金吾卫带走了。”
唔,舒青霭小鸡啄米般点头,似乎是刚知道薛蟠又蹲大牢了。
一边悄悄地拉了拉黛玉的袖子,一边仍是笑着道:“林妹妹方才说驿馆里丢不了什么东西,表哥过会就会出来,原先我还不信,现在看表哥出来的这么快,料想驿馆里是没丢什么东西。”
闻言,谢规微转了视线,淡淡地瞥了黛玉一眼,又微微点了点头,道:“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舒青霭正想问那贼抓到了吗,黛玉却又反过来拉了拉她的衣袖,“青霭姐姐还是先关心关心你的荷包吧,虽然里面没有银钱,但我看那荷包,丢的不是时候。”
说到不是时候四个字,黛玉还意有所指地看了郑恂一眼。
舒青霭挠挠头,这个林妹妹,确实观察入微。那荷包里虽然没有钱,却也不是街上随便买来的,是从前郑恂还没进京时,游历到姑苏买下来叫人送到上京的。荷包上面的松鼠,还是用苏绣绣成的。
之所以买个小松鼠,是因为八年前郑恂和他小舅舅从荥阳偷跑到姑苏,和她呆在一起的那几个月里,两人没少做些追着小松鼠跑啊下河摸鱼啊之类的事。
荷包说不贵也贵,说不常见也常见,但难得的是郑恂的心意和荷包承载的她的记忆。
郑恂反应极快,略带着肯定的问舒青霭:“那荷包可是从前在姑苏买下送到上京的那一个?”
见舒青霭点头,心知原来她竟是为了这个荷包而不高兴。
郑恂心下畅意,声音越发软了几分:“不碍事的,我再差人买了新的送到上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