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屈能伸

郑恂在信里是这般写的,此外他还说了,捉了薛蟠的左街使的顶头上司正是涂俊母家舅母的表侄。

赚了一百两,又得知薛蟠被打了,舒青霭高兴的当晚都多吃了一碗饭。就连写给黛玉的信中,都能感受到她的眉飞色舞。

“只是可怜了宝姐姐。”黛玉被她的信感染的也忍不住带上了笑,只是想到宝钗,又叹了一回。

那日在颐埼楼虽说因为薛蟠莽撞,连带着宝钗也在人前落了不是。回府后贾母知道薛蟠冲撞了姑娘媳妇们,心下就有些不喜,顾及着薛姨妈一家人住在梨香院里,贾母也没说什么。

可怜宝钗又要给姐姐妹妹赔不是,又要被薛蟠埋怨。

结果这边刚给王熙凤她们赔了礼,那边薛蟠又惹事了。薛姨妈先求了王夫人让贾府前去捞人,贾琏带了名帖前去,却连金吾卫管事的面都没见着。宝钗聪明,劝着薛姨妈去刑部尚书府上赔罪,让涂家不告官,这样薛蟠就能放出来了。

她想的很好,可惜涂家不仅没让她们进门,更是嚷嚷着薛家一个小小的皇商就敢如此嚣张,改日一定要在朝堂上参他们家一本。

薛姨妈气的整日在梨香院里抹眼泪,就连宝钗都为着此事瘦了好多。

此时见了舒青霭的信,黛玉才知原来薛蟠被抓内里竟然还有这么一番缘由。怕被有心人知道,便唤了紫鹃让她拿一盏灯来。

刚把信点着,就听见雪雁打帘子的声音:“姑娘,宝二爷来了。”

黛玉也不理会,只盯着那封烧了一个角的信。宝玉先时被唬了一跳,快步上前,作势便要拉开她,“林妹妹可别玩火,小心烫着。”

紫鹃怕他真拉扯起来,黛玉反而有个好歹,便拉住他道不碍事,别惊着姑娘。

见紫鹃都这么说了,宝玉才放下心来,又问:“林妹妹烧的什么?我看着倒像是信。让我猜猜,是舒家那位妹妹给你写的吧。”

宝玉以为自己猜着了,谁知黛玉却否认了,只道是前两日刚写的诗。今日再看,实在写的不好,便烧掉了。

果然,宝玉不做它想,半是心疼半是遗憾道:“妹妹也该让我看看,兴许那诗不是不好,是妹妹自谦了。”

黛玉不接他的话,看着信化为灰烬,方接过紫鹃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问他:“你可去看过宝姐姐了?”

宝玉答陪着薛姨妈说了会话,又看了宝钗一回,刚从梨香院回来。待说起薛蟠还在狱里,宝玉颇有些兴致:“薛家表哥真是瞎胡闹,姨妈和表姐为他这事抹了多少眼泪,要我说,他也的确该打,前头冲撞了你和凤姐姐,后头又打了不该打的人。我看金吾卫抓他这一回,抓的好。”

说着说着,他倒有些愤愤不平了。黛玉奇道,府里人都道金吾卫狠毒,王夫人更是背地里骂涂家做的太过,难得宝玉竟然认为金吾卫抓薛蟠抓的好。

她正想说点什么,却听宝玉叹了口气:“只是抓进去关几日也就够了,让他长点记性就行了,怎么现在还不肯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