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荀听见下人的话,得知范情竟然跟一名乞丐同进同出,眉头紧锁地拍了拍桌子,当即就要赶去对方院里,却被范章拦了下来。

“我看他这回做的没错。”

读书人最尊品行高洁的人,范情从外面带回了一名乞丐,还不嫌弃地与他同乘,不出一日,想必肆城就能传遍了。

他是入朝为官的,思维上跟范荀不同。一直以来,范章都觉得自己这侄儿聪明有余,奈何品性太过孤高,如此一来,反倒正好。

“情儿已二十有四,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接手了范氏,尽管放心好了。”

范章这话有理有据,很快就说服了范荀。可若是他知道,范情不但带回了一名乞丐,还准备亲手给对方沐浴,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范情的院内,下人将浴桶及热水都提到了房间,便陆续退出去了。他的房间装修雅致,尽显斯文,满室书香。

郝宿像是突兀闯占进来,他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由着范情安排。

文弥匆匆赶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家金尊玉贵的公子将那满身脏污的乞丐带进了自己的卧室。

“公子,您的房间怎么能……”

他说到一半,想起方才在外面范情动了怒的样子,又立刻将剩余的话吞进了喉咙里。到底是跟在范情身边多年的,哪怕是一名小厮,肚子里也有几两墨水。

“我的意思是,您若是想收留他,尽可吩咐下人另外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不必带进自己的屋子。这寒冬大雪的,您的鞋底都湿透了,还是尽快沐浴更衣,以免着了风寒。至于他,先由奴才带着换洗干净,再来见你。”

文弥不知道哪句话惹了范情忌讳,只见他忽而眉眼沉沉,整个人压敛得厉害。

“出去,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