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事我想问谢大哥。”
“你说。”
“我今日听婉儿说你为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婚期定在下月,确有此事吗?”
“是。”
谢婉儿与谢谦自小父母双亡,两人相依为命,幼时受了不少苦,好在谢谦才气过人,寒窗苦读十年,终高中状元。
如今入朝几年,连升几级,可谓是前途无限,也成了朝中不少官员眼中的良婿人选。
谢谦比谢婉儿年长十岁,长兄如父,谢婉儿不是多有主见之人,因此,对谢婉儿之事,他几乎是全权决定,谢婉儿也只有唯命是从。
往往谢谦所决定之事,无一点可商量的余地。
最多时,他为谢婉儿请了五个先生,在府中教谢婉儿琴棋书画,甚至走姿坐姿以及各种礼仪,都一一教学。
谢谦是铁了心地要把谢婉儿朝着真正的大家闺秀培养,可谢婉儿并不喜这些。
迫于谢谦的威严,她只能跟许映颜私下倾诉。
许映颜也曾侧面跟谢谦提过此事,提醒他是否对谢婉儿要求过严,即便是她自己,也未被这般逼着学习这些礼仪。
谢谦:“她跟你不同。”随后他又摇头,“应该说我们与你不同,你出生起便是尚书之女,从未受过一点苦,更不知生存之艰辛,你什么都不用学,尽可以做自己喜好之事,也有整个家族庇护你,可我们不同,如今这样的生活,对你来说只是平常,对我们来说,已是拼尽全力才得来的。”
许映颜许久未说话。
她以往与谢谦相处,从未涉及这些。
今日,她也惊讶,原来在谢谦心中,她终是与他们不同之人。
原来谢谦也跟普通人一般,受这些门第观念的影响。
谢谦看许映颜突然沉默,心想可能是自己话说得有些重了,又道:“婉儿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所做之事自是为了她考虑,她如今不懂,日后便知道了,你不必忧心。”
谢谦不知许映颜所思为何,只是宽慰她。
许映颜有些怔愣,可能是今日,她才认识了一点真正的谢谦。
诗词歌赋,天文地理终是风花雪月,不够现实。
今日,又是因谢婉儿之事。
许映颜犹豫许久,终是开口:“谢大哥,我知这是你们家事,我本不该多言,可确实难以坐视不理。因叶炀之事,婉儿情绪低落,整个人都消沉不少,精神不济,我觉得谢大哥还是多多关心她才好。”
谢谦却道:“这不过是女儿家一时被冲昏了头,等她见了我为她选的夫君,自会好起来的。此次为她定下的亲事,对方是尚书右丞之子,一表人才,家世是极好,与她很相配。”
许映颜听他张口闭口皆是家世地位,只低头苦笑了下。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如此,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谢谦却突然叫住了她,问道:“你过得还好吗?”
许映颜回身,笑着道:“很好。”
虽然他总说些气人的话。
“希望你跟李家小姐也好,能早日听到你们的喜讯。”
她说完之后,未等谢谦的回答,便转身进了府。
谢谦盯着那身影直至在府门后消失不见,这才抬脚准备上轿。
此时,一人对着谢谦行了个礼,低声道:“大人,事情都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