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门外凄凉不已,周围围观的人没瞧见热闹,也就兴致缺缺的走了。
沈惊晚坐在窗边看书,圆窗外的家雀不怕人,跳着小脚飞到她干果盒子旁落下,伸出圆圆的头叼了颗坚果,仰头吞下,迅速离远。
仿佛小孩子在试探。
沈惊晚也不动,怕吓到它们。
银朱拿着轻罗小扇替沈惊晚扇风,团扇下的穗子就开始微微摇晃。
沈惊晚忽然低头问了句:“银朱,我这样,是不是不对?”
银朱手一顿,开口道:“姑娘没什么不对,您都忍了十多年了,就算您再做的狠千倍百倍也是他们活该,赵姨娘,四哥儿,三姑娘,他们这么些年横行的还不够吗?”
沈惊晚心猿意马的翻着书,耳边敲锣打鼓的声音彻底不见,她才合上书,喃喃的说了句:“是啊,还不够吗?”
目光却看向谢彦辞送来的药瓶,瓶身发出玉色的光,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纹理。
她伸手勾过去,愣了片刻,将药瓶塞进了抽屉中,再没拿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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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沈惊月来了信,卫国公并没看,而是拿到信件后直接叫人送去了西院。
听闻赵姨娘看完信后哭成了泪人,连着几天都不肯吃饭,嚷嚷着要见卫国公。
可是卫国公压根不去西院那边,而是自己搬着被子去了书房。
苏氏不待见他,赵姨娘吵的人心烦,他是能躲则躲。
银朱给沈惊晚盛汤,有样学样道:“听说啊,三姑娘在那边可有的苦吃呢。”
沈延远坐在另一处小桌旁,将碗给了身边小厮,他道:“你怎么知道?”
银朱没什么心眼,大大咧咧道:“世子别还不信,赵姨娘身边的小丫头夏云跟我亲口说的。”
沈延远接去下人递过去的饭,扒了两口,笑道:“你继续说。”
银朱去着鱼刺,温温吞吞道:“听说姨娘家那个侄儿对三姑娘很不好,原先在家中口口声声保证要善待三姑娘,回了阜明啊,他那个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是一点也不敢反驳,懦弱的很。”
“听说三姑娘的公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惯会赌博,不消几日,三姑娘带去本就不富余的嫁妆被赌了个光。”
沈惊晚放下碗筷,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止住银朱挑刺的手,道:“我吃不下了。”
又问:“怎么这么快赌光了?虽说不多,却不至于才半月没到就赌光了。”
银朱叹了口气:“嗨,他们家就是个无底洞,之前就欠了不少外债,现在三姑娘嫁过去,就是补亏空的。听说穷的叮当响,连个丫头都买不起,三姑娘带去的几个丫头被拿了身契,转手又卖掉了,也不知是窑子还是大户人家中。”
她将那挑好刺的鱼放好,沈延远示意她送去,银朱就乖巧的送过去。
又回到沈惊晚身边道:“听说那姨母动辄就骂她,说她是个败家货,光吃不拉的貔貅,又说什么貔貅还会招财,她是光吃不拉,说洗个衣服不会,洗手作羹汤也不行,在他们乡下还要人伺候做大小姐派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