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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会试这几日,京都便总是热闹些,今年更是如此,听人说……”

“您说此人,若是当真好为人师,何不留在乡里,直接做一位夫子,反倒千里迢迢来赶考呢?”

“只是这么多学子,竟无一人生出质疑,一水儿的好名声……”

“昨日老奴休沐出宫,便也凑热闹,去看了看,结果您猜怎么着?”

皇帝躺着,低应了声“嗯?以作催促。程太监肯定是不敢真的卖官司的:“结果啊,那位公子,早晨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晚食过后,讲完课就要睡了。”

“您说这别的考生,都恨不得把一个时辰掰开成两个时辰用,他倒是好,悠哉悠哉,还反过来教别人,听人说,还当真是不藏私。”

皇帝摆摆手,宫女退后两步。

睁开眼,御椅上的老人浑身气势便变了,他眉间的竖痕微深:“不藏私,但自傲。”

“不是可塑之才。”

“这……倒也不定然。”程太监犹豫了一下,瞧着皇帝不像生气,才接着说了下去:

“听说他这么做,是因为身子差。”程太监将从客栈听来的,由石怀广等人传播开的,燕晨当初给耿明解释的那一套复述出来。

他和皇帝幼时相伴,如非大事,遇上皇帝心情好时,倒也什么都敢说。

一有说来给他听个趣的意思,二来也是固宠。

只是没想到,皇帝这回格外给面子,竟直接抚掌大笑:“好!好一个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这些话,真当让小五也听听……咳咳咳!!”

笑得一用劲,他苍朽的身体便发出了几道咳声,以示抗拒。

老皇帝缓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程棋,面上表情忽又冰冷下来:“不过,朕还是第一次,见你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上这么多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