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恨他，讨厌他，不原谅他，然后就是长长的梦境，他把过往的三年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炎泊珩也不知他记得多少，是直接跟自己摊牌，还是继续维持谭栩的身份。

两相对望，都是久久沉默。

终于，谭栩率先开口。

“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赌炎泊珩没有识破他，死而复生的事情太扯了，只要没疯，正常人都不会相信。

镇定又陌生的语气。

炎泊珩明白了，他是想继续披着谭栩的马甲。

既然如此，他也不戳破。

“你在花园里昏倒了。”

谭栩掀被下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可、可能是忘记吃药了，我该回去了。”

炎泊珩压抑住所有情绪，神色淡淡，“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可以留在这里。”

谭栩穿好鞋，“不用了，我想回去。”

炎泊珩定定看他许久，他能感觉到谭栩的紧绷和提防。

他转身往回走，“走吧。”

谭栩悄悄松了口气，快步跟上去。

受伤是真的，难过也是真的，谭栩依旧有点不甘心。

他稍作挣扎，问：“听说，你和风漪的关系很好？”

炎泊珩脚步顿住，转身看他，眉眼清清淡淡，看不出波澜。

谭栩努力装出好奇的模样。

炎泊珩继续往前，神色隐没在黑暗中。

“是很好，你不是知道这样，才照着他的容貌整吗？”

谭栩抿紧嘴角，“听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是真的吗？”

“是真的。”炎泊珩站在车旁，等他上车。

谭栩抬眸看他，“你也拿他当朋友吗？”

炎泊珩盯着他的眼睛，沉默半晌，才道：“……不只是朋友。”

他从见到风漪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们成不了朋友。

那时的风漪只有16岁，而他却已经20岁了。

他对那个极致漂亮的少年，有欲|望。

这个答案，听在谭栩耳中，味道完全变了。

不只是朋友，除了敌人还能是什么？

谭栩又开始神游，无法集中精神。

“你在昏睡的时候，谭深有通讯过来。”

突然的声音，拉回了谭栩的神智，他这才发现，炎泊珩居然也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