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在痛恨着自己。
看吧,太宰治果然是无法见光的淤泥一般的生命,这份黑暗只要加诸于别人的身上,哪怕连中也这样的人都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那个人」经常流露出的那种没有高光、没有焦点的眼神,让他无比愤怒——可是这股愤怒之后隐藏着的,是无尽的自我厌恶。
没有人比太宰治更讨厌太宰治了。
他就好像是一个爱的绝缘体一样,对搭档的“爱”、对友人的“爱”、对弟子的“爱”,这些都会成为别人的枷锁。
他注定是要失去的。
所以他不会再迈下一步了——太宰治想,日日重复着同样的事,遵循着与昨日相同的惯例,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也不会有伤痛的来袭。
他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但是这没什么好拿出来说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尽是不幸的人,毫不夸张的说——这世界上尽是不幸的人。
就像是织田作说的,不会有超出他预料的事情。
——本来不应该有的。
那个昏暗的下午,海面颤动,天空嘶鸣——港口黑手党的大楼上浮现着一杆在之前的本子里出现过的神枪。
「斗尖荒霸吐」。
太宰治从挂着的树上跳下来,横滨的普通人毫无预兆的昏了过去,街面上都是相撞在一起的轿车。
几乎是在一瞬间,活跃的横滨就变成了一座死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