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吓得一动不敢动,眼睛瞪圆,像一只受惊吓的小兔子。
男人的心口微涩。
刚刚江先生为她擦泪时,她十分自然地便接受了。
换做是他,就这么惊讶,这么排斥吗。
有什么酸涩的情绪一直向下沉着,仿佛有一根线引着,一端系在他的心上,一边坠了块巨石,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拖着那块巨石,往无尽的深渊坠去。
男人声音晦涩,喑哑开口:“他……他是谁?”
抱着她的那个男人,为她拭去眼泪的男人,是谁。
黎悦显而易见地犹豫了片刻,她斟酌了半晌,才说:“朋、朋友。”
她的迟疑,她的停顿,还有她给出这个答案时,明显的顾虑,都叫人的心直直地向下沉。
男人哑着嗓子,眸光晦暗,忍着心口的涩意,继续追问:
“是……前男友吗?”
他紧盯着她,等待一个宣判。
女孩这次没有半分犹豫,“不是。”
林宴淮握紧的拳头骤然一松。
“那是你……喜欢的人?”
黎悦微怔,头摇得更加果断,“也不是。”
她的语气十分坚定,好像真的和江行沚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之情。
他信了。
她说不是,他就信。
林宴淮不愿意去想,究竟是什么样的朋友,可以让她哭着在他怀里说“我好想你”。
也许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那个拥抱只是好友间的简单问候罢了。
男人突然转身,朝着远处的窗走去。
他双手撑在窗边,重重吐出来一口郁气。
然后自嘲笑了笑。
他从未发现,自己竟然也是个喜欢逃避的人。
他蓦地转身,远远地对她说:“过来。”
黎悦不明所以,跟了上去。
二人并肩面对着窗外。
就像上次在顶层,并肩看雨一样。
“我和他——”女孩又再度提起了那个男人,皱着眉深思,掰着指头数了数,“大概有快十年没见了。”
也是十年。
林宴淮微微蹙眉。
十年前,他不记得她身边有这样一个人。
她从小都在南城长大,怎么会认识东城江家的人呢。
原来她不止和他自己有十年的牵绊。
可笑的是,她和江行沚的十年属于他们彼此。
而他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
回去的路上,黎悦全程都很安静。
她情绪不佳地窝在座椅里,手里摆弄着那个红豆挂饰玩偶。
林宴淮的目光在那上面停顿了几秒。
随即挪开,看向窗外。
红豆挂饰,是上次她遗落在会馆,被他拾到的那个。
听她说,那是她姐姐送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