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人间阎王,岳清嘉差点没咬了舌头:“康、康侯爷?”
康子晋收回手,淡声斥道:“说话没个分寸,这般不知羞,那些话,也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的?”
岳清嘉鼓起腮帮来,不服气地小声逼逼:“我们是在说悄悄话,又不是在大街上谈这些,你管太宽了罢…”
康宛妙义胆云天地维护起好友来:“对啊兄长,你干嘛打人?你偷听我们说话,我们没谴责你,你还有理了。”
她护崽一样,挡在岳清嘉面前:“不许兄长你欺负岳清嘉,她刚刚还帮我出主意呢,我不用嫁去阳善了。”
康子晋的眼神越过胞妹,去看岳清嘉,见她还伸手在摸头顶,暗忖,自己方才是不是下手过重了些。
他收紧身后蠢动不安的手,漫声道:“哦?何等好主意?说来听听。”
康宛妙叛逆心起:“你让我说、我就得说啊?我偏不说。”
“唔…”康子晋挑眉:“好极,那我便派人去告诉娘,你有饮酒的打算。”
康宛妙心中一突,不防他把这些也偷听去了,连忙气极败坏地拦住人:“我说我说我说,骆垣你还记得罢?就上元那天晚上的那个人,岳清嘉说让我跟他定亲,定了亲,就是有夫家的人了,肯定不用去和亲。”
她得意洋洋,又振振有词:“你和娘整天说我像男子,像男子怎么了?那也有人爱慕我。”
康子晋在心中暗自咂摸了下她的话:“你是说…骆垣爱慕你?”
康宛妙:“对啊,是岳清嘉说的。”
康子晋立即移开眼,去看岳清嘉,眼神微妙得很:“岳小姐,此话可是你说的?”
岳清嘉有理有据:“是啊,人家连定情信物都给了,这事儿指定不假。”
康子晋心念一动:“定情信物?”
康宛妙点头,从袖袋里抽出那管袖箭来,展示给自己兄长看:“喏,这就是骆垣让岳清嘉转交给我的。你瞧瞧,我都嚷嚷多久了,兄长你也没给我弄来,还是他识趣儿。岳清嘉说了,这叫爱你在心口难开,所以借物传情,啧,那小子还挺有心的。”
康子晋眼神莫测地看了岳清嘉良久,直把人盯得要发毛了,才转回来,对康宛妙沉吟道:“那你…可也爱慕那骆大郎君?”
康宛妙摸头:“我哪晓得什么叫爱慕?但是比起去阳善和亲,我宁愿爱慕他,而且…他人也不错啊,武功高、生得也算一表人材,爱慕我,表明他眼光也是极好好,最最重要的是,还知道我喜好,所以总体来说嘛,还是对我口味的。”
听康宛妙说完,没来由地,康子晋整个人松快起来,心情像清清亮亮的河水般,流得很畅。
他嘴角满布笑意,赞许地看着岳清嘉,眼神中,还藏着隐秘的期待与暗示:“倒是一桩绝顶聪明的好主意,岳小姐这样热心相助,本侯…该如何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