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听他分析得这样条理分明,宋皇后面色一变:“你自何处知晓此事的?”

梁致微微一笑:“儿子不仅知晓此事,还知晓母后打算如何搅混此事。”

宋皇后只当他在诈唬自己,便不痛不痒地,兀自冷笑两声:“那你且说说,本宫打算如何做?”

梁致施施然答道:“母后打算安排太常寺的人,在祭宗庙时失手引火,弄个不祥之兆,暗喻此举天道不容,暗喻那余莳欢及梁旻,不为我梁氏宗祖所接受。”

他摇摇头,隐有无奈:“母后果然下得去手,那宗庙里,可都是我梁氏诸位宗祖的玉牌,他们有的,为我大余开缰拓土、治国守成,有的,为我梁氏开枝散叶、繁育子嗣,母后若真做了那等事,就不怕夜间难以安寝?”

宋皇后完全被这些话给盯在原地,连一双眼珠子都发起木来。

她蓦地想起梁旻来。

自打梁旻回宫后,宋皇后每每见他,都觉得十分不适,不仅因为此人是余莳欢之子,更因为,此人看她时的眼神。

笑,或是不笑,梁旻的眼中,永远闪着阴恻恻的光。

打那以后,她时常会觉得,似有一个可怕的暗影,在她的眼帘中摇晃。

想出那引火宗庙之事时,她也不是没有过心颤与怯意,可只要想到自己百年之后,要与余莳欢同在一片陵寝,她就只剩满腔狂怒。

皇室的宗祖玉牌又如何?

他梁同甫,敢屡次公然拿余莳欢来恶心她,那样的下场,也是他们应得的!

宋皇后正陷入思拗之际,又听梁致开口了:“再有一桩,母后可有想过,此事若被父皇查出,会是个什么后果?”

不待宋皇后有反应,梁致继续,且表情严肃了些,紧盯着她:“损毁太庙,理法俱难容,母后极有可能被打成罪妃,入那宗正寺押看。而身为罪妃之子,儿子自然也与那储位失之交臂,父皇便可顺势扶梁旻为储,而后,父皇便慢慢清理往日与母后交好的朝臣…等这种种大局已定,母后再是有天人妙计,却也难翻出天去了。”

几皇刺激之下,宋皇后又惊又怒,终于拍案而起,嘶声骂起来:“混账东西,休要在此危言耸听!我看你今日,就是来气本宫和咒本宫的!给本宫滚!滚回你的府里去!”

见梁致驻足不动,宋皇后再摔了件玉器,昂着脖子冲帘外喊道:“苏弄!苏弄呢?给本宫滚进来,把你主子带走!往后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他出府,否则本宫扒了你的皮!”

宋皇后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苏弄的身影,倒是全晁只身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