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康子晋攒眉:“慌什么?这处到底不是郊外,要堵一匹马,想制住它并不难。放心罢,她不会有事的。”

他倒是没料错,果然仅一柱香左右,骆府的大公子就带回了惊魂未定的人。

只是看起来人似无大碍,但小姑娘的腿却软得险些站都站不住,一见到自己的侍女,就挨靠了上去。

她一张莹润的小脸变作惨白,瘪着嘴,泪水盈盈直晃,令人心内好不生怜。

听见那细弱游丝般的幽幽咽咽,康子晋蓦地生出些郁躁来。

*

岳府中,彭慈月今日倒是补了个好眠,人总算是有了些精神,便趁这时间,把给钟氏的额带收了针,仔细检查过,才捧着去给舅母。

钟氏见了,自然又是好一阵夸她有心。

彭慈月刚准备给钟氏试试那额带,就听府里的门人来传话,说是岳清嘉在含晖园比赛时惊了马。

钟氏脸色大变,要不是彭慈月及时扶住,人都险些惊跌在地。

彭慈月赶忙让人备好马车,搀着钟氏,便往含晖园赶去。

*

时隔数月,彭慈月与梁致终于再度相见。

昔日情意缠浓的一双男女,此番再遇,只剩难言的痛楚。

再多的思念,也只能哽在喉间,无法说出口,却也难以吞咽。

往昔的旖旎、相伴的甜蜜与相守的盟誓,已然坍塌碎裂,成了难以靠近的天堑。

遇上梁致,彭慈月略滞了下,很快便恢复了常色,恭敬地向他福身,尊称了声“二皇子”,便欲离开。

那句二皇子,叫得梁致如坠冰窟。

几乎是下意识地,梁致捉住了彭慈月的手,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嗓子眼却像被什么给粘住了似的,只剩眼里的挣扎,与胡乱冲撞的痛色。

而往日温温软软的姑娘,他心尖上的姑娘,这回却神色木然,且异常坚定地扯出了自己的手臂,语气极轻地说了句:“二皇子已是有家室之人了,还请自重。”

失神地望着走远的人,梁致猝然凄楚一笑,浑浑噩噩地上了玉撵。

他以为他当真可以放下,可一见她的面,他的心便如遭受凌迟般痛苦,那痛,摧心剖肝,令人肝肠寸断。

梁致的心,泛起沉默而长久的涟漪…

*

疾步追上钟氏,彭慈月瘦弱的身子微微急喘起来。

岳清嘉被转移到了单独的房间,承静郡主还特意请了太医,正在给她把脉检查身体。

甫一见到老娘和表姐,岳清嘉小嘴一扁,像受了委屈似的,复又流起金豆子来,抽抽噎噎地说自己好怕,说那马发起疯来好吓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