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满脸狐疑地望了望岳清嘉,却见她莫名淡定,一幅异常闲适的姿态,仿佛对付这两个到自己家里来拿人的亲戚,是件不用费神就能处理好的事。

沉吟了下,钟氏还是决定先把外甥女带回房,不能再让她这嫂姑二人再见着人,便沉声叮嘱岳清嘉:“若是拿不准分寸,便先招呼她们用会儿茶,我安置好月姐儿就来。”

说完,她也不与彭家那二人打招呼,径直揽了彭慈月离开正厅。

“唉——怎么走了?”

曾氏惊呼道。

还是祝彭氏要镇定些,到底是成家理事多年的妇人,看钟氏如此,便知自己此行是决计带不走彭慈月。

她见岳清嘉主动留下来招呼她们,便以为这岳府小姐是怕私联她们的事败露,想拿话堵她们的嘴。

祝彭氏心下转得飞快,她见这岳府气阔雅致,岳清的穿着打扮又精巧又贵气,可见是个不缺钱的主儿。

可几句话就想堵她们的嘴?

小姑娘怕是没经过什么事,做什么都带着想当然的心思。

她们得了她的信,舟车劳顿,大老远从绍通赶来这盛京城,结果却是白来一趟,岂能就这么两手空空地走了?

这样想着,祝彭氏重新布上笑脸,从容地坐回背椅上,笑意融融地看着岳清嘉,想给她个下马威震一震,便悠然开口道:“岳小姐,怎么说我二人也是你长辈,你却连个礼也不行,难道…这便是你一介大家闺秀的礼节么?”

听了祝彭氏的话,曾氏也暗戳戳地跟着坐回了堂椅,还扮出了睥睨的模样。

她刚刚之所以给这岳府小姐行礼,完全是下意识的,被她调侃了一句本也没什么,毕竟自己是商户女,在官家的夫人小姐跟前,本就是低人一等的,吃两句嘲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见祝彭氏不仅不把这岳府小姐放在眼里,还隐有发难的意思,她便也跟着狐假虎威地作起了样子。

——没错了,要论起辈分来,自己可是这岳府小姐的表嫂,她合该对自己客客气气的才对。

见这二人装腔作势地拿起身份来,岳清嘉毫不掩饰地“噗哧”笑出声,居高临下且带着嘲弄的微笑睨视着那二人:“长辈?你们是我哪门子的长辈?我怎么没有见过?”

祝彭氏眉间一紧:“岳小姐,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亲自给我彭府去的信,难道这就忘了么?”

“彭府?我什么给什么彭府去过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