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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裴清绮,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卑劣至此,他上前一步凑近苏寒祁的耳旁,轻声说:“那时我去找她,你知道她怎么和我说?她说你是太子,你能给她我给不了的东西,所以她才选择你。”

“苏寒祁,你总以为自己赢了,可你也不过是仗着自己的权势地位,你当真以为她选择你是因为你这个人?不过是因为你太子的地位罢了……”

“她真这么说?”苏寒祁侧头看向他。

苏允承冷冷地挑眉,“你不敢信?还是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她选择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只是在自欺欺人?”

他想激怒他,看他愤怒,看他失控,只不愿意再看到他春风满面的模样。

他本以为这样至少能够刺痛他的尊严,却不想面前的男人连神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看向他,“她可以因为我是太子而选择我,也可以因为我的地位选择我,她可以因为一切理由而选择我。”

“你有什么理由让她选择你?”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的气场顿时凝固,苏允承定定地看着他紧握住拳头,眼眸有些轻颤,“……她不爱你。”

“她也不爱你。”苏寒祁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语气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她谁也不爱,所以选择一个更好的。”

“所以你该责怪的并不是她为什么选择我,而是想想自己为什么不是更好的。”

苏寒祁难得和他说这么多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带了一丝戾气,“这酒,自己喝罢。”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苏允承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眸一片猩红。

那瓷白的酒杯被他攥在手中,手一用力就破碎成碎片扎进他的血肉里面,鲜血顺着他的指尖蜿蜒而下,他仿佛感觉不到头一样,只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

疯魔的念头在他心间缠绕,逐渐根深蒂固,长出了漫天的枝桠,盘旋而上,侵袭了他所有的血液。

他恍然发觉一件事情,如果要裴清绮回到他身边,关键的不是裴清绮,而是苏寒祁。

只要裴清绮无处可去,只剩下他这一条退路,没有人帮她,没有人让她依靠,只有他对她最好,只有他是她最好的归宿,她会自己到他怀里来。

欢声笑语依然在继续,他像一个被排斥在外的陌生人,没有人敢接近他,最多在私下对他指指点点,一旁的苏妃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势,心中大惊,连忙过来询问他,“你怎么了,怎么流血了?哪里受伤,是苏寒祁?”

她极其愤怒,“苏皇后究竟是怎么管教儿子的!就因为他是太子,就可以对你肆无忌惮了吗?”

作为一个母亲,她对苏允承依然有本能的母爱,只是这母爱掺有一些杂质,比不过对德懿帝的崇拜,甚至都比不过跟苏皇后的攀比。

上辈子,在裴清绮之前苏妃是苏允承唯一尝到过的温暖,再加上她那时英年早逝,早早就被德懿帝给赐死,死的方式无比惨烈,在苏允承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才在回忆中将她无限美化,到了最后执着地要替她报仇。

可如今已经经历过裴清绮,他知道什么才是毫无保留的付出,知道什么才是让人迷失的温暖。

苏妃这虚假的情谊,半真半假的关心和怜爱,又怎能在他心里掀起波澜?

他甩开她的手,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离开。

苏妃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怒道:“苏允承,你站住!”

看着他丝毫不停歇的脚步,她闭了闭眼睛,放软了语气匆忙跟上去,“阿宸,母妃方才语气是着急了一些,但母妃也是为了你好,你让母妃看看你的伤,看看你伤得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