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是我。”
那边沉默了两秒,语气顿时没了方才那小心翼翼的和蔼,“你个兔崽子,还不回来……”
对面骂了一连串的话,便是问他在外面做些什么,是不是赚钱了,家里要给他大哥娶媳妇,让他寄点钱回去。
“我没没钱,花完了。”孟洛齐说,“你别别打电话给给江哥。”
面对家里的冷待,孟洛齐第一反应并非是生气难过,而是怕拖累江延飞,多年以来,他已然习惯了在家中当隐形人,被数落,他之前念高中的时候,家里便是让他出去打工,他偷偷在暑假去卖破烂卖废铁,起早贪黑想尽一切能弄到钱的法子,老师还帮他介绍了一些活,他才凑齐了学费。
电话声音不小,在旁边的江延飞听得清清楚楚,他每年在临近他妈忌日时,都会回去一趟,他想起了好几年前,在山中遇见的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背着一捆柴,低着头往山下走,被绊了一下,差点滚下山去,那时恰好江延飞在那旁边,顺手便拉了他一把,小孩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说了句“谢谢”。
那时江延飞对他的印象只是挺可怜一小孩,如今蓦地想起,心忽而就疼了。
孟洛齐那句话让对面他妈阴阳怪气几句,觉着他有出息了,了不起了,让他有种就别回去。
电话挂断,孟洛齐把手机还给江延飞。
江延飞:“没钱了?”
孟洛齐:“还有一一点呢,我可可以再赚,室友给给我介绍了兼兼职。”
“不行了哥帮你。”江延飞说。
孟洛齐抬起头,唇角轻轻上扬,眼眸清澈毫无阴霾:“没事,我还还有你呢。”
小结巴话少,但有时候说话就戳人心窝子。
江延飞伸手,搂过了孟洛齐后颈,把他脑袋按在了腹部,揉了揉他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