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飞从租房到火车站,再从火车站到家,一来一回,到住处时已经十点钟。
烈日当空,骄阳如火,还不是最晒的时候,楼下没什么人,小卖部老爷爷躺在靠椅上,一把蒲扇扇风,放着电视。
“一包烟。”一道男声传来。
老爷爷慢吞吞的起身,给他拿了一包软中华,江延飞抽出一张一百,等着他找零钱时,拿了根冰棍,“加一根冰棍。”
对方把找了的钱给他,江延飞拿着烟和冰棍,把车钥匙塞兜里。
——
阳光斜射进了走廊,一个小小的身影窝在一扇门门口,阳光落在了他的脚边,他听着楼梯间的脚步声,转过了头,目不转睛的看着。
片刻后,一道身影出现。
江延飞一手拿着冰棍,一手拿着一张硬壳纸的录取通知书,看到自己门前的人,惊讶的挑了下眉头。
孟洛齐起了身:“江江哥!”
江延飞走过去,把通知书给他:“好好收着。”
孟洛齐接过,宝贝的看了两眼,抿了抿嘴,眼眶霎时间就涌上了潮湿的热意,“谢谢江哥。”
发现录取通知书不见了时,他惊慌失措,跑到工地借了电话,心里还是不安,回来等着江延飞,直到现在,悬着的心落下,另一种情绪陡然占了上风。
是失而复得,是庆幸,是感激,五味杂陈混杂在一起,心像是泡在醋里,酸涩的发软。
“怎么还哭了呢?”江延飞有些无奈道。
孟洛齐抬起头,双眼瞪得大大的,眼底浮上一层水汽,“没哭。”
“看这一脑门汗。”江延飞把手里的冰棍给他,本来是买来自己吃的,还没来得及拆,“凉快凉快。”
“不不不用了。”孟洛齐忙摆手。
江延飞:“接着。”
孟洛齐看了他一眼,这才接过去:“谢谢江哥。”
这句话如今说的最是顺溜。
人在陌生的环境下,会下意识的依赖信任的人,孟洛齐如今最信任的,大概就是江延飞了。
江延飞打开门进去,开了客厅里的风扇,衣服腰上在火车站被倒了水,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他进门拽着衣摆把衣服脱了下来。
孟洛齐刚拆了冰棍,含在嘴里,抬头就看到了这画面,他匆忙瞥开了视线。
江延飞没进屋去换衣服,打开了房间里的窗户透气,回头问:“今天不去工地?”
“请假了。”孟洛齐说。
冰棍外面带着一层巧克力瓜子的外皮,很好吃,他小口小口的吃着,跟舍不得一下吃完似的,嘴唇边上还黑了一圈。
江延飞回头看到这画面,忍不住笑了。
孟洛齐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江延飞坏心眼的没告诉他,“看不看电视?”
“没没事,我回我那那屋。”孟洛齐说,“谢谢江哥。”
“行了,别谢了。”江延飞打趣,“谢得我脑瓜子疼。”
孟洛齐从那种情绪中抽离,眼眶也不红了,但是打心底里感激江延飞,他带着他来了城市赚钱,还对他那么好,护着他,这次要是没有江延飞,他最重要的宝贝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