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暮挑了挑烛芯,焰火顿时向上一腾,燃烧地更旺起来:“不问贵重与否,来者皆是客,我等自当笑迎;再说你是因为我去陪他了,你在不快活吗?嘴上都可挂油壶了。”
“我在不开心?”何朝呵声,眉头锁得更紧,好像打了两个疙瘩,但下一瞬他刻意松了松眉宇,装作丝毫不在乎的样子,“我为何要不快活……”
对哄人非常熟手。
容暮只稍看何朝一眼,就知何朝心绪如何。
“今日爽了你的约是我的过错。”
“我也没有多想去那家茶馆……”但看容暮似笑非笑,何朝自暴自弃地承认了,“其实我盼了快小半个月了,这几个月在府上连轴转,连大门都许久不曾出过,哪晓得出门一趟,不过看了一圈账本子就简单回府了……”
“抱歉。”
容暮这回的道歉更加真情实意。
他懂得期待被辜负的难过,但不曾想有朝一日,他也会辜负旁人的期待。
“哎呀,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我俩去不成,改日还会有机会的,总归不会这辈子我俩都吃不上茶馆的点心的……那也太惨了些。”
这是何朝的玩笑话,容暮却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心坎儿里。
但他日后如何,只能道一句世事恐难料。
所以这回何朝的邀约,容暮没有应下。
将人送到门口,容暮一直等何朝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拱门,这才合上门暗自伤神喟叹。
楚御衡没从灏京寻到陵岐郡便好了。
那样他还有来日方长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