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兼沉默地起身,跟着沈言向外走去。
直到两人站在城楼上,沈言向后退了一步:“殿下,您看见了什么?”
“京城。”
“还有呢?”
“百姓……”
“还有?”
“江……山……”
“殿下,这话本不该由奴才说,但奴才猜陛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对殿下开口。”沈言笑道,“奴才说您长大了,不是说您长大了我们才决定离开。而是因为您长大了,足够托付这个江山,陛下与我才能更放心的离开。”虽然沈言也知道以陆渊的性格,若太子真的担不起这江山,陆渊也还是无法做到撒手不管。
可……沈言不希望他看到大的小孩因为他们,痛恨“成长”这件事。
“总管……”
“殿下,奴才曾在这里陪陛下看过他的江山,也会有人陪您看这大好河山的。”他偏头看向阶梯处藏着的从东宫便一直跟着他们的女子,笑了笑,孤单的小孩也有人疼了呢。
沈言后退几步,打算离开,在下阶梯时点了点头:“参见太子妃殿下。”
被抓包的太子妃,眨了眨眼,看着手中的斗篷,支支吾吾道:“我、我是怕太子喝酒受了风,我保证没听你们说话。”
沈言笑了笑:“太子妃快请上去吧,殿下在等着你。”
“诶。”太子妃有些羞赧,“你、你们怎么都知道。”
或许宫中太久没有这么率真的人了,就连沈言都忍不住对她多了几分爱护:“太子从小就被教导为君之道,为君者喜怒不形于色。他若是总板着脸,你也别害怕。奴才知道太子是很喜欢您的……从六岁就喜欢上了。”
“我、我也很喜欢他的!”太子妃羞得跺了跺脚,“多谢总管。”
沈言看着她抱着比她人还长的斗篷磕磕绊绊的背影,突然间就放下了心。
他们离开后,陆兼也不会是孤家寡人了。
一七零、除夕夜
秋去冬来,平武二十年这一年的春节陆渊办得极为盛大,有人说是因为皇上要过四十大寿了,也有人说是为冲去太后驾崩的丧气,但也有人注意到本应该来朝的规王并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