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确实如此,可是听到亲儿子说这么生疏的话,做母亲的心里又怎么可能不难受呢?跟何况原清濯在她印象里一直很懂事,从小到大从来没求过自己帮忙,反倒是江瑟楷这孩子总让她操心,慢慢地,夏舒遇事总是不自觉地为江瑟楷考虑,忽视了原清濯的感受。
她在这里一厢情愿的忏悔,似乎并不在意原清濯是否还需要这份母爱:“对了,前段时间听说小柘撞坏了你的车,当时没受什么伤吧?刚好我最近有时间,再陪你去挑一辆新车怎么样,那辆旧的就不要开了。”
原清濯挑眉,薄唇勾起一丝嘲弄的微笑:“这是你和江董串通好的话术?”一个两个都打算送车了事,好像他三岁小孩儿似的,买辆玩具车就能哄好。
“石城哪个豪门大户的少爷不开辆好车呢,清濯,你不要拒绝妈妈的好意,以后这样也能让你在外面脸上有光——”
“我不是什么大少爷,”原清濯打断她的话,微微拧眉,“我爸妈都是普通人,我也不喜欢什么豪车,那辆SUV我开得很顺手,不需要换,那是我自己攒钱挣的,不需要为此感到羞耻。”
夏舒觉察到青年已经很不悦,于是避开这个话题,服软道:“好,那我不说这个了。清濯,你总得让我帮你做点儿什么,要是有一天妈妈真的不管你了,你心里会好受吗?”
原清濯好笑地反问:“请问这样做是为了夏总您自己好受,还是为了我?”
夏舒无奈地摇摇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一直拗不过你。车可以不要,但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听话,这也是为了你好。月初霍家要举办一场酒宴,你要抽时间跟我一起去。”
原清濯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马上你就二十一了吧,”夏舒笑道,“我和你江叔讨论了一下,想带你去多认识一些家族继承人,最好和石城的名媛多多来往,要是能遇到喜欢的,谈一谈恋爱也挺好的。在这方面我一点都不担心瑟楷,倒是很担心你,你看看能不能……”
“——几号?”原清濯问。
夏舒怔了一下,说了个日期。
原清濯直接拒绝:“那天我有事儿,没空。”
“难道你想说事务所有事吗?”夏舒难得有些严肃,“清濯,在上流圈层里社交不是小事,你不能这么任性,如果能娶一位背景雄厚的太太,对你未来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你知不知道这些我都没和瑟楷说过,我是真的希望你凭借这个机会能过得更好一点。”
“不是事务所的工作,”原清濯说,“学校有个话剧要演出,我不能缺席。”
一听到是因为话剧推辞掉她的好意,夏舒的脸色终于完全变差:“你从前不会在这种杂七杂八的事情上耽误时间的,现在因为一个话剧演出你要推掉一场酒席?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清濯。”
原清濯微笑:“还有其他事儿吗,有人在等我,我不能再陪您聊了。”
“原清濯!”
夏舒一拍桌面,站起来,一向温婉的声线有些颤抖:“你非要这样对妈妈说话?”
“……”
“是那个原榕吧,你是不是还想陪他胡闹?”夏舒厉声道,“你最近很少来公司,三天两头地回石大,是不是都去跟他鬼混了,知不知道这样对你名声很不好?”
这句话正好戳中原清濯的雷点,他微眯着眸子,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的生母,轻飘飘反问:“我照顾我弟弟,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夏舒攥紧十指,尖锐的指甲刺痛她的掌心:“就算你会跟我生气,我也要实话实说,这么多年了,你跟他说到底不是亲生的,走太近会落人口舌,甚至遭人非议,这对你以后要走的路没有任何帮助!”
不知为什么,自从小时候原榕为原清濯受过伤以后,夏舒总是对他抱有某种莫名的敌意,她自作聪明地时刻警惕着,堤防原榕会取代她在原清濯心里的位置,殊不知这种莫名的针对只会把自己亲儿子推得越来越远。
原清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连我以后要走什么路都还不知道,看来夏总已经帮我规划好了。”
他讽笑着继续说:“不过……怀疑我们有什么问题就直说,没必要遮遮掩掩,夏总,江瑟楷把您办公室的男助几乎潜了个遍,这个您不会一点儿不知道吧?”
夏舒脸色苍白:“你觉得瑟楷和你的问题能相提并论吗?”
“我没这个意思,”原清濯看了她一眼,“可是您连一直养在身边的儿子都管不好,也别凑上来替我操心了,怪好笑的。”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没看夏舒的脸色,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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