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都忘不了当时在法庭上,季宵焕对法官说,况穆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情,况穆愿意将严敏慧的遗产转赠给他,是他拒绝了况穆的这个请求。
那时候法官问他:“你为什么拒绝了?”
季宵焕说:“太慢了,况穆要将遗产转赠给我至少需要到二十一岁,我等不了。”
他等不了况穆到二十一岁。
他急着要那块玉。
况穆开始也想不明白季宵焕到底是为什么,后来时间过得久了他也就不愿再想了。
可是今天周冰双又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周冰双继续说:“季宵焕这次去明城之前还给我发了信息,托我在这四天里多照顾下你,我忽然觉得.......他或许对你也是真心的。”
况穆没说话。
周冰双望着况穆顿了顿,继续道:“既然你喜欢他,他现在也对你好,当年的那些心结,你为什么不去问清楚?季宵焕或许只是不愿意告诉我这个外人,并不一定他不会告诉你。”
周冰双说完这些话就不再多说了。
她转过头望向了窗户外面,一口一口的抿着酒。
况穆却被周冰双的这番话给触到心里,他回到家里都在想这件事情。
周冰双说的没有错。
他喜欢季宵焕,从小喜欢到了长大。
他这个人又犟又认死理。
这辈子喜欢了季宵焕,只要活着就不可能喜欢上别人。
他喜欢季宵焕,季宵焕现在也对他好,这本来是一件好事。
他现在却因为心里的那个死结一退再退。
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盏黄色的灯光开着,小星星卧在他的脚边,小脑袋一下下的蹭着况穆的脚踝。
况穆坐在沙发上,想这件事情想的出神。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是季宵焕每天给他打电话的时间。
况穆接起电话,听着那边季宵焕低沉的声音。
季宵焕依旧是日常的那些问话,况穆也是按照往常的回答。
等到季宵焕要挂电话的时候,况穆忽然叫了一声:“季宵焕......”
电话那边季宵焕说:“怎么了?”
况穆噎了噎嗓子,嘴巴张了又张。
他想要开口去问当年的事情,但却发现自己一旦想要说这件事情,他的嗓子就像是被人给塞住了一样,怎么都问不出来。
他还是好怕。
他的勇气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气体的气球。
刚刚他没有面对季宵焕的时候,他给气球里打满了气体,鼓的满满当当的,想要一鼓作气把当年的事情问个清楚。
可是当他面对季宵焕的时候,听见季宵焕温和的声音时,就一根针扎进了他的气球里,勇气全部都顺着风滋滋啦啦的跑出去了。
况穆生怕自己再一次从季宵焕的嘴里听见他在监狱说出来的那些残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