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倪照顾起伤员来比谁都要细心,这是裴珩之没想到的。
他还以为以她那点微薄的耐性,应该很快就会将他交给旁人照料。
伤口不能沾水,傅东倪每晚都拿了温热的浴帕一点一点帮他擦背。
裴珩之每次都要被她弄得脸颊耳朵依次红一遍。
就在对方将他从盥洗室抱出来,轻轻放在床上时,裴珩之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腕,问她:“傅一,你照顾人怎么这么熟练?”
听到这个问题,傅东倪不由失笑:“会照顾人很奇怪吗?”
裴珩之极轻地眨了眨眼,没回答,但那样子分明是在说:奇怪,很奇怪,奇怪极了。
见他实在好奇,傅东倪掀开被子,干脆也躺上床,思考了下从何说起后,才掀唇道:“我母亲刚去世那会儿,我爸爸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大病了一场,他拒绝所有人的靠近,除了我,因为只有在我身上,他才能稍微看到母亲的一点影子。”
“他病好后,身体大不如前,我只好休学半年,一边打工赚我俩的生活费,他的医疗费,一边照顾他。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我以为他总会顾念我一点儿,谁知到最后他还是选择丢下我,追随母亲去了。”
说这些时,傅东倪的语气听不出起伏,像是在说些无关痛痒的锁事。
只是尾音坠地后,她压根未等裴珩之说话,又蓦地耸耸肩,玩笑般抛出一句:“有时候我还挺想不明白他的。”
说完就蒙了被子睡下了。
留下裴珩之欲言又止地盯着她的后脑勺,许久,才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我也会那样做的……”
如果傅东倪出事,他也会做出和林霖一样的选择。
失去Alpha的Omega,必须要做腺体手术洗掉标记才能不受影响活下去,可如果洗掉了标记,就代表着斩断了和Alpha之间的羁绊,甚至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化那些和Alpha相处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