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家三口踏上了新春旅游的列车,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宁放牵着岳佳佳把他们送到车站,这还是小闺女头一回这么近地见着大火车,依稀记得从前爷爷牵着她在沿线远远儿瞧了瞧铁路,没敢挨近。
她带着厚厚的手套,晃着宁放的手,仰头问:“哥,海南很远吗?”
“有点儿。”
“做火车是什么感觉?”
“我又没坐过。”
“等我长大咱们一块坐火车吧?”
“等你长大再说吧。”
“……”小丫头鼓着脸站着不动了,嫌哥哥态度敷衍。
宁放笑着捏她脸:“行行行,答应你。”
大雪连下了好几天,老北城有自己的讲究,腊月廿三糖瓜粘;廿四扫房日;廿五糊窗户;廿六炖大肉;廿七宰公鸡;廿八把面发;廿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宁放从前没注意这些,这次自己带着小孩过年,自然上心,带着岳佳佳打扫房间,把被子枕头全晒屋顶,一人一块小手帕将岳家和宋家都擦得窗明几净。炖大肉他不会,蒸馒头也不会,冰箱里什么都有,铁定饿不着。
陈奶奶叫住他,喊他一块过年,他摆手拒了。
年二八,洗邋遢,裹着一件单薄的外衣站鸽子屋外,候着里头的公主殿下。
里头水声潺潺,放爷打个哈欠,觉得过年真是熬人。
然后,门开了,小丫头从热气蒸腾中出来,小脸红扑扑,头发还淌水,穿着红毛衣立在一地白雪中,像是什么下凡的仙物。
可宁放就不好好说话,抓起她一把头发往回走,问:“身上泥都搓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