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生趴在房顶,额头滴下冷汗。
他知道狩阳帝为殿下举办丧仪之事,但还未来得及禀报殿下,这……
虞年年对着刚买回来的肉犯愁,燕燕的心上人死了,她总不能做荤腥,惹得他不快。但即便天冷,放久了也会变质,她一年都不定能吃一次肉,放坏了可惜。
咽了咽口水,又戳了戳那块鲜红的肉,寻了鼎将它放进去,加上大量的盐巴八角桂皮煮熟,用麻绳串在檐下风干。
做成肉脯,虽然不如鲜肉鲜美,但保存的时间更长了,只是挂在外头,要谨防别人偷了去。
姜夫人的儿子虞珩渊在水榭歌台设曲水流觞宴,一干文人雅士服了五石散,衣带宽解,在湖边踉跄着捞月亮,美酒佳肴洒了一地,更有歌姬舞娘长袖轻摆。
其中个瘦高如竹竿的男子仰头,灌了一壶酒,犹嫌不尽兴,脸颊涨红,大汗淋漓,“不够,不够!”
虞珩渊正迷迷瞪瞪在水里捞月亮,飘飘然几欲成仙,听他说不够,便梗着脖子问,“如何不够?”
他已是最大的盛情来招待了,如何能说不够?怎么能说不够?
“酒且美酒,此处亦胜似天宫,可惜缺无仙子相称,如何够?”瘦竹竿儿一样的男子满嘴胡言,指着中央翩翩起舞的女子们道。
虞珩渊脚步不稳,踩在云端一般,“不美?如何不美?我们虞家养的美人,在整个晋阳都有名!”他不服。
中央的女子眉间一点朱砂,带着笑容,暗地里却咬碎了一口银牙。嫌他们不够漂亮,要仙子?好啊,那就让他们去看看仙子。
翩舞着来到那竹竿一样的郎君身前,低声笑道,“妾身等自是比不上那瑶池仙子,不过府中倒是藏着位天仙一般的人物,家主轻易不肯示人呢。”
“何人?”郎君眼睛眯起,又将目光转向虞珩渊,“兄长,这边是你不厚道了,与兄弟们间还要见外藏私。”
虞珩渊虽然嗑药喝酒喝的脑子昏了,但他亲娘与他耳提面命三令五申百遍的事儿,他还记得:不准碰虞年年一丝一毫。
便支支吾吾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另要想些别的话搪塞,便听见有人愤然高呼,“太上忘情,太上忘情!”
旁人只当他修仙修糊涂了,有好奇的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
越过金光粼粼的湖面和花灯纱帐,美人如玉,墨发红唇白肤,高挑眉目冷艳,行在青石桥上,药散的加持下,自然如云上仙子踏尘而来。
“仙人!仙人!”药散嗑糊涂的几个人,纷纷噗通跳下池子,顾不得溺水冲仙子游过去,像群逃荒的□□。
那倚在水边的瘦竹竿郎君也站起来,神色痴迷,跌跌撞撞要绕过桥寻人。
慕容澹让湖边冷风一吹,愤怒倒是消散不少,余下的只有可笑罢了。
他那叔叔真是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