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熙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睛,随即松了手倒退两步。
她好像上当了,又好像没有。
裴英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不花上个几年,她很难轻易弄明白。
离开之前,她特意给他把被子裹紧,吩咐女使去给他拿新衣服过来,才出门去上朝。
大雨过后的京城一片清凉,街上处处可见扫水清理树枝的人,玉明熙走出府门,还未坐上马车,瞧见自家大门外街对面种着的一排绿树被风雨袭卷后零落残枝,甚至有一户人家的房瓦都被掀掉了。
玉明熙让人叫来管家,吩咐说:“收拾府中还是次要的,先带人出来把咱们府上附近这几条路清干净,别碍着人走路。”
“是,公主放心去上朝,老奴会办好此事。”
玉明熙坐上马车,外头地上多枯枝落叶,玉明熙便让小燕上来与她同坐,往皇宫赶去。
经过一夜大雨,今日天空澄澈无云,从东边升起的阳光格外灿烂。
来到议事大殿上,照常处理一些事务。前天将协约签订后,便派兵护送南疆使者离京,前去勘察水利工程的巡察使也有密信传回,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臣有一事上奏。”一向在朝堂上寡言的中书令出言道,“臣听闻长公主有意与太上皇结亲,臣觉得此事不妥,请长公主重新定夺。”
中书令已进花甲之年,在前几次宫廷剧变中明哲保身,年纪大了也不想事事都管,这次站起来说话,不但挑明了玉明熙还未公之于众的婚事,也让众臣忍不住在心底嘀咕:中书令是想跟公主作对吗?
第一次在朝堂上听到有人启奏玉明熙的私事,李澈有些不知所措,但又被姑姑教导过不许东张西望,更不许让人看出他的紧张不解,只能呆坐在龙椅上,听玉明熙如何回答。
“南宫大人,本宫的婚事是玉家与李家的事,就算是有不妥之处,也该是由御史台上奏,你是辅佐皇帝的重臣,本宫的小事就不请你操心了。”
中书令是一朝之宰相,从他手中过的都是国家大事,而官员的私德家事若有问题,也都是交给御史台来监督上奏,中书令此举是越权了。
听罢,中书令拖着年迈的身躯跪在地上,诚恳道:“臣恳请公主慎重定夺,太上皇偏执任性,并非良人,身边若有此人,臣担心公主家宅不宁,更担心太上皇是借机报复公主夺权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