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先把话说死了,免得他觉得以后还有什么机会,这才是最大的仁慈。生而为人,不言善良,务必做个人。如此,就可以说是妥善解决了,只当是彼此之间的一个小小插曲,不会有人放在心上的。
他们之间的那用来横成界限的毯子早已不知飞到哪儿去了,但崔莳不是矫情的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纠结那没意思。
虽然有点过河拆桥的嫌疑,但,想来他应当也感觉不错,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反正倘若是没有太后的那罐花草茶,也不会出这种事。
如此一想,崔莳遂有心安理得之感,不再纠结此处。
她闭上眼,很快便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如此良宵,于贺兰桀却是长夜无眠。
仿佛只有这样,才是他本该有的状态,就像她回来之前,一千个日夜,他也都是这样过来了的,现在就算得她安眠身侧,他也无法闭眼,这只是回归到了一个正常的属于他的状态。
本该如此,何生贪恋。
……
新年过去,一切迈向了崭新的开始,草木生发,经济向荣,大晔恢复朝会已有多日,连日里来积压的章程,于贺兰桀已经繁重得需要三个不眠不休的昼夜才能处理得完。
派遣入东海国的沈辞没有等到圣人遣返东海国秀女的消息,已经归来,在述职禀告东海见闻之后,得了三日休沐。
这三日本来不该出现在宫中的人,却回来了。
“圣人。”
沈辞脸色尴尬,似有几分为难。
贺兰桀从堆砌如山的奏程之中抬起头来,疲惫的眸,布满了血丝,精神有些不济,他被迫揉了下眼角,待恢复少许清明,沉声道:“不是说已经禀告完了,东海无异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