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莳等他将自己安在榻上,她不肯干,好不容易躺下来了,又爬起来,见他在床边脱衣服,便上去搭把手,“圣人我来。”
贺兰桀正在解衣领,手闻言顿住,若有所思地看向她,随即一笑,放开了。
崔莳已经脱去了鞋,只能两膝跪在榻上保持高度,伸手替他揭开最外的氅衣,她干这种事很熟练,好像经过特训一样,三两下便给他脱掉了。
毕竟是帝王的衣物,崔莳待要给他收拾好,工工整整地叠起来,贺兰桀嫌弃碍事一样随手拎起抛在了一旁。
他的目光,火一样炽热,越盯着崔莳看她的心头越打鼓。
她只得继续给他脱衣,脱到第二件,第三件,脱无可脱,只剩一件亵衣时,她才罢手,一回过神,亵衣都拉开了,露出了胸膛,崔莳吃了一惊,“啊”地连忙撒手坐倒在榻。
不期然看见了男人的胸。
目光匆忙一扫,竟发现了他的胸口有大片烈火烧伤的旧疤,很是可怖,她连忙扭头,吓到了一样不敢多看。
贺兰桀低头将衣领合上,掩去身上的伤痕,眼眸微微暗了暗,轻声道:“你莫怕,我尽力把它除去。”
崔莳听到这句话,有点儿困惑地扭脸看向他。其实她倒不是真的害怕,只是觉得一国圣人,身上出现这样的大面积的伤痕很是吃惊。害怕只是装的罢了。
不过这不重要。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四根手指滑进他粗糙的掌心,慢慢地往下一按。
“圣人,吹灯吧,我……”她低下头,有点难堪,“我,想要侍寝。”
贺兰桀摸了摸她头顶的碎发,“不必勉强。”
“不、不勉强!”她霍地抬起头来,双拳攥得死死的,紧咬嘴唇,望着他倔强地道,“我要侍寝!”
她这反应倒是令贺兰桀也呆了一瞬,他笑起来,“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