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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绮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就好像尉迟夫人说的根本不是他的亲表妹。

燕檀用余光看了慕容绮几眼,确定他生气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她对此表示非常理解,安抚地拍了拍慕容绮的手背。

——谁碰上这样的糟心亲戚不生气呢?

慕容绮确实生气,不过和燕檀想的不一样。

他早就深知安定县侯这一家子的秉性,所以才丝毫不给他们官职权势,甚至连这个安定县侯的位子都要留给尉迟徽。早就习惯了,因此也就不会轻易动气了。

慕容绮此刻的恼怒是因为尴尬。

他长睫扑闪,春水般的眼眸往燕檀那边一转,见燕檀依旧笔直地坐着,仪态风姿无一处不精妙,只坐在那里,就是一副端庄秀雅的仕女图。

他心底恼怒至极,甚至生出一点对安定县侯的杀意来。

慕容绮难得情绪失控,几乎都与燕檀有关。

安定县侯是他的母家,无论慕容绮怎么厌恶他们的贪婪,都无法和他们彻底撕开,除非他否定柔惠太后和尉迟家的关系。

——可慕容绮最了解柔惠太后的秉性,温顺又心软,最挂念家人。哪怕柔惠太后已经去世许久,慕容绮也不愿做出违背母亲心意的事。

他眸色染愁,看着风仪优雅端坐的燕檀,心中既苦又甜。他深深爱慕的小公主如此出色,慕容绮本该喜悦。然而燕檀越高贵,越优雅,他就仿佛回到了年幼时西越皇宫里,燕檀近在眼前,却又高居云端。

他只能仰望。

那种许久没有出现的,隐秘的自卑再次从心湖深处冒出,如同盘根错节的藤蔓扯住慕容绮的心脏,让他的眼神慢慢冷厉下来。

安定县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