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是个感官很敏锐的人,在所有人之中,也唯有他和琴酒面对面地进行了短暂的对话,他和琴酒并不能算是熟悉,但是那个男人给他留下的印象是极为深刻的,可那短暂的对话几乎击溃了他全部的固有印象。

——琴酒当时的状态并不正常。

他几乎是在迫不及待地走向死亡,好像能从那当中得到全部的安宁,工藤新一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那些成功的复仇者,或是那些已经生无可恋的绝望者……他见过太多了,正因为见过太多他才会那么地敬畏生命,或许在对方看来很可笑,但当意识到琴酒想要去死的时候,他确实也有一瞬间想到了要救他——虽然琴酒比他见过的每一个自戮者都更彻底,正如他自己所说的,确实没有人能阻止他去死。

可是这太不正常了。

正因为见过太多不想活的人,工藤新一明白那些人的状态,或许是释然,或许是绝望,可琴酒显然不是任何一种,他听到了父亲录下来的琴酒的绝命语,那种强烈的厌憎绝对不是出于伪装,一个如此憎恨着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甘心去死,琴酒或许有千百种恶,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逃避。

可他又死得那么干脆,好像他的死就是对世界的一场报复。

倒不是工藤新一希望琴酒活下去,但他侦探的直觉一遍遍地告诉他,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好奇心真是种无可救药的病。

工藤优作看着儿子难得失落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工藤新一很不好意思地挣扎了一下,还是败在自己父亲手上。

他这个过于早熟的儿子真是难得有这样的时刻,看起来那位组织的琴酒确实用自己的死给他出了一个好大的谜题,其实工藤优作也曾经犹豫过要不要让新一这样深入地参与进对组织的行动之中,但是且不说他的儿子已经被迫地参与很深了,其实他也隐约期待着,这一切能够带给他成长。

当然,在儿子的安全上他还是做了不少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