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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苍白的神色下已有些恍惚。

此情此景下不知为何,众臣脑中突然忆起了那日于金銮殿上,观星监正使所说的一番话:

“大雍日后恐有血流成河之难。”

诸人颤臂举着手中奏章,亦曾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了眼前方金碧辉煌却又始终空荡的太和殿,脑中什么也不剩下了。

那血河中淌着的,原是他们自己。

一语成谶。

“砰——”逐渐明媚的日色下,多了几道瘫软在地的绯色。

许是这秋日的日光太过灼人。

养心殿外,手拿拂尘的大太监眯眼望着天上的暖阳,只觉得今日的天空分外蔚蓝,好看得都让他移不开眼来了,直到——

“师父,金銮殿那”小内侍苦着脸,弓身凑到人身边,犹豫着说了几句话。

待到最后,小东子才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师父今天的日晷,好像走得有些慢呢。”

平常这个天色,都该到上朝的时候了。

那厢的曹公公又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暗示,只缓缓斜了自家徒弟一眼。

是他不知道耽搁时辰了吗?但凡有半点可能,他用得着在这抬头望天么?

不过即便人再怎么想要避开,该循的规矩也总是要努力挣扎一下的。

小半刻后,不知数了多少朵云的曹陌终是慎之又慎地踏入了后殿暖阁。

他脚步放得极轻,走一步缓一息,好像恨不得丁点声响也不发出似的,就连呼吸也是一同屏住的。

大太监就这么做贼般地溜进了暖阁之中,直至看到那抹再熟悉不过的明黄色。

曹公公屏息的幅度愈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