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个男人就是一滩烂泥,她在他面前也直不起腰,宁可沤死在泥潭里,也不愿断臂上岸。
对着别人挥舞屠刀,转过头却匍匐在他脚下,任他殴打和吸血,活得狗都不如。
真可悲,真让人看不起。
可不管怎样,她总算死了。
死了就好。
回到家,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季妧提着祭品一个人去了坟山。
路倒是不难走,雪虽厚,毕竟没有结冰,就是有些费力。
等到了地方已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也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借斗篷遮风,将祭品点燃后,季妧在季连松和卫氏的坟前盘腿而坐。
她仍旧不知该说些什么。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才缓缓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帮你们找回季牧,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也是直到这一刻季妧才蓦然发现,自己替他们讨回的公道,在季连柏和卫氏坟前,是如何的微不足道。
公道讨回来了又如何。
所谓的报复,只是活着的人的执着与自我安慰。
死去的人永远无法再醒来,他们已经不需要这种公道了。
“你们……安歇吧。”
季妧提起篮子,转身刚走几步就愣在原地。
小路尽头,是关山挺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