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兴头上的康婆子被人当头浇了盆冷水,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嘴里却强硬的很。
“哪里是一百亩?定是你记错了。”
就算记错别的,那一百亩地的事儿也绝不会记差。
问话那人就要和她掰扯。
有眼明心亮的快手扯住了她,往旁边站着的杜家人努了努嘴,示意外庄人还在呢,不该给人家看笑话。
康婆子抓住这个间隙,忙不迭跑去招呼别人去了。
同村几个婆娘站在门口,也在聊着一百亩地的事。
“嗐!人当初是说了要陪嫁百亩地,但老季家突然反悔,害杜家丢了多大的脸面?如今考不上秀才,又回头娶人闺女,换你你高兴?能陪二十亩都不错了!”
“说得也是,若是我,一亩都不会给!那杜财主还是大方……”
“那可不,方圆几十里数得着的!可惜那么大家业,偏生不出儿子,就一个宝贝蛋子闺女,可不得捧在手心疼。纵然再记恨老季家,闺女死活要嫁也没辙,陪嫁是不可能按照当初承诺的来了,但也不能屈了自家闺女……”
“委屈啥!二十亩不少了!我家这祖祖辈辈传下来,连十亩都不到!唉,人比人,气死人!”
“等等,就这一个闺女?那等杜财主老两口百年后,他们的家业岂不是……”
众人扭头看向季家堂屋门口、正满面春风和杜家男亲说笑的季连樘,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啧啧,不愧是读书人,有头脑,会盘算。”
“那杜彩珠也是奇了怪了,这么好的条件,嫁谁不是嫁,非死心眼子嫁给季连樘,图他啥?”
“还能图啥?季老四现在能拿出手的,也就那张脸了。”
原因还真让他猜着了。
季庆山四子一女中,长的最出趟的就是已经去世的季连柏和老四季连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