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晃了晃脑袋,那股眩晕感才停下。
拄着棍,缓步走到上首坐定,气喘匀后,问季连樘。
“老四,事到如今,你有什么想说的?”
季连樘垂首不语。
“一句想说的都没有?”
季庆山加重了语气,指着在场每一个人,逐一问他。
“对我,对你娘,对你兄嫂,对这些被你骗的团团转的家里人,你当真一个字都不需要交代?”
回答他的还是沉默。
季庆山抄起桌上的水壶朝他砸去!
“你个没有心的混账!你的良心当真被狗吃了吗?!”
康婆子将季连樘紧搂在怀里,水壶重重砸到她背上,又滚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当家的,你饶了咱儿子吧!他肯定是被人骗了呀!他从小就听话,胆儿又小,走路上碰到大姑娘都不敢多看,咋可能去那脏地方!”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
季庆山狠叹了两句,站起身还要再打。
季连樘实在是挨怕了,咬着牙滚下担架,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爹!娘!我对不住你们!可是也不能怪我啊!只怪外面诱惑太大,儿子又心志不坚,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被引去了那……儿子也不是有意躲着,实在是无颜见你们,若你们气出个好歹,那岂不是儿子不孝……”
要不怎么说读书人呢,口才就是好。上下嘴皮子一碰,三两句话一推,过错全成了别人的,被害的是他,无辜的也是他。
可惜,这套说辞搁往日或许有用,今时今日,在美梦破碎之后,没人会轻易再信他了。
除了康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