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怎么办?”毕竟最难处理的左脚还没开始。
季妧犹豫了。
理智告诉她不可能再拖,但她实在无法想象,眼下的情况,以及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情况,流浪汉还能不能承受。
“你……还撑得下去吗?”她问流浪汉。
一直盯着地面的流浪汉,缓缓抬头“能。”
他黑阗阗的眼珠定格在季妧脸上,视线凌厉且迫人。
季妧心口一窒。
只是简单的一个眼神而已,为何凭空给人一种深重的压迫感。
她觉得是错觉,等再要去确认时,流浪汉已经收回了视线。
而另一边,辛子期已经在催促她了。
左脚的麻药已经开始起作用,因为采用的是季妧所说的三束缝合法,辛子期心里不太有底,需要季妧在旁盯着。
季妧在流浪汉大腿部位捆扎上简陋版的止血带,辛子期把之前走过的流程再走一遍。
手持手术刀,取后内侧纵行切口,全层切开至肌腱旁组织,仔细分离周围组织,暴露断端跟腱,清创,冲洗,清除断端血肿等。
一系列操作下来,麻药时间已经过半,右脚的药效也早已过了。
也就是说,此时,除了正在手术中的左脚,流浪汉四肢中的三肢,都在承受着剧痛。
季妧要兼顾着辛子期这边,没法分神再去看流浪汉。
或者说,她下意识的在排斥往那边看。
她不敢,她怕看到的是流浪汉目眦尽裂、痛不欲生的的脸。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全副精神集中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