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遍布口子和老茧的手下意识在那截空裤管上搓着“那成,你们既然信得过我,我咋说也得给你们做好!”
季妧还没说话,六祖奶奶突然朝这边“看”了过来。
“是大祥回来了吗?”
夏寡妇叹了口气,低声告诉季妧“大祥就是被抓壮丁的那个……”
“大祥,是你吗大祥?”六祖奶奶扶着墙站起来,颤颤巍巍朝这边摸索过来。
季妧离得近,怕她摔倒,忙迎了几步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抓住胳膊。
“大祥你跑哪野去了,饭都做好这半天了,奶做了你最想吃的大米饭……”
老人的背几乎弯曲成了九十度,即使站着也不到季妧月匈口。
抓住她的这只手形似枯骨,外面只剩皱巴巴的一层皮,还布满了老年斑,看上去格外瘆人,可是季妧不忍心甩开。
她之前托贞吉利帮忙打听过,上次他来大丰村,很遗憾的告诉她,没有曾大祥的消息。
以他今时今日的人脉和地位,都打探不到,那多半是……
季妧还想着,也许是在别处也说不定,虽然当初抓壮丁时说的是送往就近的军营。
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毕竟如果已经战亡的话,所在县衙肯定会有公文通知家属。
贞吉利却告诉她,战场上尸骨无存的多了去了,不是人人都能魂归故里的。
那黄沙掩埋下的皑皑白骨,哪个没有父母兄弟倚门盼归,可是谁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也许在别人眼里他们还活着,但其实他们已经死了,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