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钟家的宅子就是寻常的有钱人家的布置,下人护院都不太多,多花点银子想收买一两个人并不困难,她以前也确实这样做过,甚至还曾想给钟文弈塞两个有点手段的丫鬟,让他们把人勾住,可惜到最后又后悔了,只是安排了几个钉子以备不时之需。
可自从上个月钟家小公子出了事,钟家内部似乎狠狠整顿了一番,不但钟浩博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和护院人数增加了一倍,安排过去的人还都是钟文弈亲自培养的亲信,根本没办法收买。
一旦贸然想用银子收买他们,结果可能就是打草惊蛇,让钟文弈和陶溪警觉起来,更严密的保护钟浩博。
如今的钟家宅子不说是铜墙铁壁也差不多了。
她心里的那点阴暗心思自然无法得逞。
不但无法得逞,老嬷嬷发现不能收买人,想干脆雇几个身手不错的人溜进去时,那些人却莫名地失去了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见钱眼开,拿着银子不办事直接跑路了。
江芸安定了两日的内心不可避免地再次慌乱起来。
等到跟着钟文弈夫妻三入煜王府,治疗结束后,却见陶溪被煜王妃单独留下来不知说了什么,回头就用奇怪的表情和她说,下次过来的时候不用她跟过来了时,这种慌乱更是达到了顶峰。
江芸强忍着惊慌追问:“怎么忽然不让我过来了,我也是担心博儿,而且这件事我多少有些责任,如果不能亲眼看着博儿恢复过来,我于心不安。”
陶溪为难地说:“王妃说,他只是看在白晴的份上才帮我们钟家一把,但你并不是钟家的人,王府……不好让其他无关人士随意出入,万一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江芸面色僵硬,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暗示她对王府心怀不轨吗?
她的确是想过让女儿和小世子相处一下为自己谋算,但借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对煜王府生出什么害人的心思来啊!
她甚至怀疑,其实王妃根本没说这种话,是陶溪骗她的吧?或者是陶溪趁着自己不注意时,在王妃面前给她上了眼药?
想是这么想,她却不能质疑王妃的决定,只能勉强地笑道:“既然这样,那下次就你们俩带着博儿去治疗吧,我在家里等着你们回来?”
陶溪眉头拧了一下,不太喜欢江芸这种含糊不清的说法。
什么叫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家是她和文弈,还有博儿的家,江芸分明是个外人,再亲近,也没有混为一谈的道理。
只是,陶溪到底还给江芸留了点面子,没有明说,只是嗯了一声就和她告辞,分别了。
期间,钟文弈什么都没说,更没有提任何反对意见。
先不说王妃的决定他一个上门来求助的人本就无从干涉,便是江芸这两次跟过来,包括之前多次到家里来探望博儿,都是江芸自己的意思。
他其实是不太想见到她的,每次见到她都会想起来是因为她的疏忽大意才让博儿遭了这么大的难,就像她说的,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己没办法完全不怪她。
或许,只有等到博儿真的恢复过来,才能让时间慢慢冲淡了他心底对江芸的怨言。
江芸还不知道钟文弈的想法,独自上了薛家的马车,车内没了外人后,冷静的表情才再也端不住,五官几乎都扭曲在了一起,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和恐惧浮上心头,怎么都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