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来,先别批。”许泽恩要求道。
“什么理由?”周晏城甩开毛巾,换了个大马金刀的坐姿,“这个项目流程完全没有问题,何况这个工程是京都铁路集团和湎北铁/道/部共同承建的,这钱几乎一半是进了咱们自家口袋……”
许泽恩看向窗外,那里一片浓墨般的黑沉,只有窗户上的雨水绵延成线,从室内能看到那蜿蜒痕迹,他嗓子依然沙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周晏城半晌无语:“我要耶波刚下台。”
“我操!”
周晏城拨了拨头发,他摊了摊手,两肘撑在膝盖上身子前倾,试图去看许泽恩的眼睛,许泽恩也不负他所望地扭过头来和他脉脉对视。
“我们来捋一捋,”周晏城一根一根指头竖起,“你玩儿倒了姜家,毁了半个许家,这我都想得通,可那个湎北佬碍着你什么了?”
许泽恩认真地问:“要是你媳妇被人欺负了,你怎么做?”
“谁特么敢欺负我老婆?!”周晏城怒目圆睁。
“要是有人欺负了呢?”
周晏城铿锵砸下俩字儿:“弄死!”
许泽恩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咳咳,”司徒忍不住提醒,“老板,周总,现在法制社会,我们是正经商人……”
周晏城回头惊奇地问:“你老婆要是被人欺负了你能忍?”
“那个,”司徒无奈道,“我还没有老婆。”
“难怪你没有老婆,”周晏城语重心长地补刀,“不能护住老婆的男人活该单身。”
许泽恩猛地把身后的枕头抽出来砸向周晏城。
周晏城把枕头反砸回去,双手抱胸靠上椅背,沉吟道:“光压下贷款没什么大用,这种工程多的是银行来上赶着送钱,哪怕这铁路修不成,耶波刚也不会为这个下台——”
许泽恩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这就是真正的兄弟,哪怕是这样石破天惊的大事,他也只会无条件支持而不会刨根究底,就像当年周晏城要发动金融战许泽恩也能不计代价相扶相持。
他们相交的最初自然有许多利益考量,选择每一个盟友都是为了给未来铺路,但是这么多年的情分以血肉铸就,早已牢不可破,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