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英哲哇哇叫:“我哪有怂,我只是不甘心好不好!”
靳尧胳膊肘支着沙发扶手,修长的手指在下巴上轻轻摩娑着,沉吟了一会:“黄西棠既然赌术高明,名声又盛,想来不会在技术上欺压你们白白惹来骂名,我猜她八成会安排相对公平的,运气成分占大多数的项目……”
蒋英哲看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由目光期待地看着他,靳尧打了个响指,笃定地指向蒋英哲,“所以你自己上!”
靳尧对于那晚赌.局的预言开头全中,黄西棠果然安排了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对弈,一堆牌里选大小,扑克牌是特制的,寒光闪耀的一张张又薄又锐利的钢片,机器洗牌,参赛者随意在宾客中点人切牌,娱乐性远远大于博弈性。
但是靳尧没有猜中这结尾,虽然蒋英哲确实是气运之子附身,但那晚帮助他大胜而归的却是靳尧于千军万马中可直取盗首的绝顶身手。
西京赌场的年会造势极大,赌王又太爱出风头,游轮一路开出公海,舞乐齐鸣,笙箫震天,浓浓夜幕笼罩着整个海洋,深蓝海面上跳跃着点点灯火,大洋中的这粒硕大明珠成为方圆数百海里内唯一显眼的存在。
几艘小艇悄无声息地靠近,一道道幽灵般的身影顺着绳钩攀爬而上,黑暗深处里有金属的亮泽一闪而过,如果靳尧此刻在外面,他会立即分辨出那异乎寻常的冷锐锋芒来自于一支支保养得油光铮亮的枪.管。
枪声从外面响起时,纸醉金迷的大厅里的众人都有一瞬间的迷茫,靳尧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把按下蒋英哲的脑袋,同时脚背一勾身旁的韩恕,这两个人就被他推进了赌桌下。
“躲好!”他匆匆丢下两个字,就消失了身影。
凄厉的尖叫如同闪电刺破封闭大厅的空气,浓烈的硝烟气息中子弹暴雨一般劈头盖脸砸落在人群里,无数器皿破碎炸.裂之后缤纷乱溅,刺鼻粘稠的血腥潮水一样涌入鼻腔里,钻进桌子下的人越来越多,哀嚎和痛哭之声轰击着人的耳膜,谁也不曾料想这艘奢.靡繁华的游轮竟是一辆通往冥府的班车。
蒋英哲和韩恕焦急地在一张张被死亡笼罩的哀戚欲绝的脸上搜寻过去,他们没有找到靳尧。
韩恕更是急痛万分,因为他看到蒋英哲的小臂上正汩汩流着鲜血,他被流.弹击中了。
蒋英哲微微摇头,阻止韩恕几欲冲出口的叫喊。
海盗们停止了示威射击,宾客们被从各个角落里赶出,蒋英哲和韩恕抱着头,蹲在人群里,前后都是一样绝望哀伤的脸,整个大厅里都是压抑到极致的低泣。
盗首迈着优哉游哉的步子徜徉在这群拥有社会巨大财富的人群中,欣赏着他们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瑟瑟发抖的模样。
蒋英哲渐渐明白这群人的目的,他们既是抢劫也要绑.架,有海盗拖出一张桌子简单扫清桌面的东西,开始给宾客们做信息登记。
世界就是在此刻陷入一片混沌里,海盗头子怒喝道:“怎么回事——”
他只来得及吼出这四个字。
“咻咻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