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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开了六个“庄”之后,荷官垂着眼睫,细长白皙的手指动了动,鹿九盯着那根手指瞧,露出一个从秦越那里学来的坏坏的笑。

他歪了歪头,也动了动指尖。

荷官开牌,庄。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女荷官很好掩饰住了自己的惊讶,耳机里传来监控房里主管的呵斥声:“已经2580万了,可以出手了。”

玩家下注,荷官洗牌,开牌,庄。庄。庄。庄。

“你到底在做什么?”耳机里的呵斥声越来越响,女荷官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她又惊又慌,连妆容花了都不自知。这是怎么回事,她做了八年荷官,从未失手过,今天却真真正正踢到了铁板。她不觉得会是那两个年纪小一些的少年做的,应该是后来请来的救兵中有一个是千门高手,可是怎么可能?什么样的高手能隔着这样远的台子动她手里的牌,何况监控器前几双眼睛在盯着。

她的眼光扫过秦钊,又扫过秦朗,前者面色冷峻,除了例行往台子上扔筹码,就在给那个之前有点呆的少年喂食;后者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托着腮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

随着鹿九台前的筹码过了一个亿,荷官的手都已经在发抖了,直到开出了第十一个“庄”,鹿九已经靠四十万赢了八个亿。

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把小小一张台子围得水泄不通,有人认出这是不久前在老虎机前中了最大赔率的少年,忍不住都在私语,有人嘀咕这是不是千手,有人则感叹这惊天鸿运,更多的人当然是无比羡慕。

八个亿荷官近乎哀求地看向鹿九,那少年低头吃着水果,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更不去动自己面前的筹码,如果这把再让他赢了,就是十六亿,在她手底下还从没给赌场输过这么多钱。

“洗牌啊!”秦越不耐烦地催促,他手里合拢着一只熊猫公仔,鹿九还不时把自己盘里的水果往熊猫那里投去,因为秦越的手掌挡着,居然没人注意到那熊猫的嘴巴正一嘬一嘬吞吃着水果。

那荷官却是僵立着纹丝不动,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几个黑衣人来到了台桌前,其中一个走到秦钊面前,冷着脸道:“这位先生,我们怀疑几位在赌场出千,麻烦几位跟我们走一趟,协助我们进行调查。”

秦钊却只是冷冷瞥了黑衣人一眼,那锐利的气势让黑衣人下意识倒退了一步。

秦越嗤笑道:“你们这赌场忒丢人,这是输不起要耍赖了啊?我们现在才连赢了十多把就说我们出千,那先前我们连输了二十多把,是不是你们赌场也出千了呢?”

赌场出千,是个众赌客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所以有经验的赌客往往不会把所有筹码都押在同一把,真正相对公平的竞技都在二楼以上的贵宾室,那是游客之间对赌而不是赌场坐庄,心里有数是一回事,但秦越这么大喇喇一说出来,还是引起了人群一阵骚动。

黑衣人连脸色都不变,也不理会秦越,只是眼睛盯住了秦钊,方才在监控室里他就发现这个人从头至尾一语不发,对旁边下注的小少年格外关照,但是几人之中明显以他为首,他加重了语气再次说道:“先生请配合我们进行调查,如果核实了几位没有出千,我们赌场自然会给予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