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邓字超最多就是被叫去问两声,问完便会放回来。
但可怕的不是他被叫去,而是将李大儒叫去,审问收受贿赂一事,并且最后无罪释放。
那他就真正钉死了污蔑,日后整个府学,甚至整个文人圈都会知道,他邓字超,因拜师未果,诬告德高望重的大儒,他的名声会彻底污糟,无论是府学的夫子同门,还是那些世家,见到他永远都是鄙视。
不、不行,不能这样……
这等恶名,就算他考上进士,也会被传到陛下耳中,他的未来,他的前途,那就都毁了!
他如困兽般,放下身段哀求同门:“我只是随口一说,不得当真,不得当真,若是官府来人,还望大家多多包涵,我必有重谢!”
别说是与他关系一般的举子的,就连俨然成了他跟屁虫的关移都挪开了,不与他对视。
邓字超脸色涨红,不可置信,最后将怒火倾泻于关移身上,将他狠狠推出三米远,关移撞在另一人的红木书案上,痛的脸皱缩。
邓字超瞪大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如恶鬼般咆哮:“不是你说的吗,这不都是你说的吗,不是你说许晏清此人毫无文人风骨,只会下作手段,整日阿谀谄媚,这不都是你说的嘛,你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关移两股战战,一屁股蹲坐在地,不敢抬头,只捂着头,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踢打。
有家世与邓字超相当的人看不下去了,一把拦住了他,警告道:“好了,在座都是读书人,怎么能如此残暴?”
有与他素不对付的人哼了一句:“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一商贾人家,可笑。”
还有与邓字超关系还不错的人劝道:“我一早便说过,管好自己就成了,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
水芹忽而笑了两声:“邓少爷这是怎么了,这不是遂了你的愿吗,不是你说的我相公贿赂李大儒吗,我看你说的如此肯定,还以为你心中有底呢,没想到,又是胡说八道啊。”
邓字超朝她阴狠看去:“是你,都是你……”
那与他关系不错的举人见他还是如此,叹了口气:“字超,你别再执迷不悟了,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求那位许夫人,要不然你日后……”
邓字超一愣,不可置信:“我执迷不悟?要我求她?”
那举人见他依旧如此,知道是没救了,便无声离开,算了,也不是他该管的事,何必呢。
官府的人很快便来了,府学县学等教育机构一向是重要之地,当今皇上最恨的便是贪官贿赂,源清流洁,下面的人自然也跟着反贪反腐,故而这事一下子便成了大事,当府学内夫子得知邓字超告李大儒收受贿赂时,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