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堂起身,取了条干爽的毛巾,快步回来,放在隋驷手边。
“是我的过失。”喻堂说,“这些年,公司方面的动作都是我个人单独应对的,没有及时培养能补缺的副手。”
喻堂回到办公桌前,把弄乱的东西收拾整齐,他垂着视线,显得很温顺:“我会尽力保证平稳过渡,但等我退下来,工作室难免会有一段时间的动荡。”
“接下来,如果您计划彻底脱离经纪公司单飞,这样的阻力还会更大,有可能波及到您身边的其他人。”
一说起工作,喻堂的语气就又立即恢复,变回那种像是被训练出来的利落平稳。
隋驷看着喻堂,胸口一点点沉下来。
俞堂蹲在沙发旁,在脑海里翻着剧情梗概,专心给他在规则允许的前提下剧透:“将来,我不在了,您要做好准备……”
他的话没能说下去。
喻堂停下话头,看着自己被隋驷死死攥住的手腕,抬起眼睛。
他比当初瘦得太多了,脸色也不太好,嘴唇淡白,那双眼睛却被衬得更黑更干净。
喻堂不说话,安安静静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温柔湿漉,像是条被驯服了的沉默听话的猎犬——隋驷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他一直觉得,是他驯服了喻堂。
“你不在了。”隋驷慢慢出声,脸色难看得吓人,“是什么意思?”
喻堂被问得茫然,看着隋驷,没说话。
他不说话,隋驷反而清醒过来。
喻堂身后的办公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其实一直放着份文件。
隋驷刚才急着找人,把喻堂的办公桌翻了个遍,也自欺欺人一样,没去碰那份文件哪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