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琰敛住了心中的遐思,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应道:“省得。”
他将手中的锦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整整一盒五彩斑斓精致的螺黛。
程鱼儿见那螺纹精美,拿起一支放在手里把玩,眉睫忽闪,歪头轻声问李景琰:“这是螺子黛?”
“嗯。”李景琰点了点头,神色平淡,不以为意。
程鱼儿却知晓这是当朝最上好的黛笔,每年波斯上贡也就几盒,统统进了皇宫,市面上寻一支都是千难万苦。
她第一知晓此物,还是上一世李景琰送她。
那时她没见过世面,并不知晓那便是价值千金的螺子黛,只道寻常黛笔,可因是李景琰送的,她不舍得用,便放着了。
后来李景琰去世后她归了广宁伯府,被顾氏看见,顾氏变着法子将黛笔尽数骗去了,后顾氏的嫡女打扮得花枝娆娆在人前炫耀螺子黛。
那时她方晓得那原是螺子黛。
前世,她躺在病榻上,会时不时猜测,为何李景琰要寻这等贵重之物给她。
她这般想着,也这般不经意间问了出来。
“我心悦娘子,自是想寻这世界最好之物赠与娘子,只愿博娘子一笑。”李景琰淡声回道,语气稀松平常。
他从锦盒里随手捡了一支螺黛,将程鱼儿的绣凳转向自己,温声道:“我为娘子画眉。”
程鱼儿端坐在绣凳上,看着李景琰面如冠玉的面庞英气逼人,他眉眼深邃,一对凤眸幽邃漆黑,神情专注得如同正运筹帷幄掌兵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