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琰心脏扑通扑通跳,耳膜咕咕作痛,他却笑了,唇角弯成弯弯的弧度,有一个晶莹从眼角滑落飞快消失。
所有人,他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觉得他可以坚强,他能处理好事情,哪怕他出生入死,时时刻刻刀里舔血,哪怕他一人单枪匹马独挑敌军,命垂一线都没有担心过他。
第一次有人要保护他,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娇娇弱弱的小丫头。
李景琰眸光一刹那亮得惊人,亮如星光璀璨,亮如烈日高悬。
他慢慢攥紧手指,阖眼,好整以暇听着殿中程鱼儿的碎碎念。
“你不知道,我刚在乐道堂前心脏怦怦怦跳个不停,心中惴惴不安,我就怕你出事,幸好,幸好你没事。”
“春天来了,王府里的山桃花开了,白里透粉圆圆一个小骨朵”
她声音如李景琰第一次听的那般,一如既往的好听,像春日枝头婉转轻啼的黄鹂鸟的声音,又似乎三月的春风,轻缓,甜美,让人听了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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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鱼儿不知晓,她刚在乐道前心中不安,是因为她驻足在山桃前是,一个华服男子带着十数名下人,从东侧远的方向而来,正用黏腻贪婪得目光盯着她。
那是锦王府李景琰的庶弟,李景望。
此时,李景望刚从董氏殿中跨出,走出没十步,他便斜斜瞥了一眼身边的随从,急不可耐问道:
“怎样,查到是哪家闺秀了吗?”
那随从躬身哈腰,冲李景望挤眉弄眼,拉着李景望又走了几步。
等出了董氏乐道堂的圆月门,李景望甩开了随手的手,拧眉不耐烦道:“说吧。”
正好又看到了刚程鱼儿嗅过得那颗山桃树,李景望捏着下巴,想着刚才的惊鸿一瞥,那灿若桃李的娇颜,啧啧两声。
看到李景望眼中熟悉的兴致盎然,奴仆腿一软,咽了咽口水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