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圳就发现了,安拙对家里空气特别是灰尘十分在意,现在的空气质量,刚擦一遍的家居、地面,半天工夫后就会又沾上一层土,她就会反复地擦,床上用品不用天天换,但每天安拙都会用吸螨仪吸一遍。

闫圳还记得,有一次他出差很长时间后回家,在床上休息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喷嚏,安拙急急忙忙来补救,闫圳嫌吵到他睡觉,告她回头再弄,她却哄着他道:“不可以,如果染上过敏气质就糟了。”然后她更加地轻手轻脚,除了哄哄地机器工作的声音,闫圳再也感受不到床体的波动。

而此时,闫圳上一秒掀开床上罩着的防尘布,下一秒就开始打喷嚏,几下过来,鼻子发痒,眼睛都红了,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更不好受的是心里,那个只知道把自己房间打扫干净的女人,没来给他打扫不说,甚至在听到他的喷嚏声后,人也没出现。

闫圳哪是个能受气的,拉开安拙那屋的门想跟她理论,不想对方锁门了。他没好气地敲了两下:“开门。”

里面传来安拙的声音:“嗯?干嘛?”赖赖地,是闫圳熟悉的,她在床上困觉的声音。

心里麻麻地,一直传到了手指。闫圳收了一下,没任这种感觉继续下去。男欢女爱讲究的是双方自愿,他没有强迫人的习惯,但心里囤着一团火,不得尽情发泄已有段时间。

闫圳像个历劫修仙的道人,知道自己的心魔在哪,到了什么程度,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勾了绮念出来,难受的还是自己。从这个角度来看,也许不睡一屋是个好主意。

可任闫圳再怎么压,念想一起,如丝如缕。他声音哑了下来,听到异性耳中,绝对能得个性感的评价:“我不好受。”

屋里一阵动静,门锁响了一下,门打开道缝儿,安拙的小脸出现在门缝儿里,她应该是没站直弯着腰的,仰头看他,眼含秋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秋水落下,很快又聚了一层。她擦了下问道:“你哪不好受?”

“眼睛痒鼻子痒,可能是过敏了。”

安拙没当回事:“可能是吸了灰吧,你去洗个脸,拿布把那屋擦了会好点。”说完“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了,紧接传来上锁的声音。

闫圳忽然领略到钝刀子割肉的滋味,不吵也不闹,理性又客观……但也更气人。

他在安拙门前转了两圈,最后是想到她困顿的样子,才忍住没有再次去敲门。狠狠瞪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眼,真的按安拙说的去洗脸淘抹布去了。

安拙是故意早睡的,因为她明天得早起。托昨晚早睡的福,六点整闹表还没响,安拙就醒了。她轻手轻脚开门出屋,为了不弄出动静,都没敢推着行李箱,而是直接把箱子抱在了怀里,好在这只箱子是小号的。

拿起门口玄关上放着的门钥匙,安拙出门了。出了楼栋,安拙立马把箱子放下,拉着箱子急匆匆地出了小区,在网上预约的网约车已经等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