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是阿萝你妹妹吧,快进来坐啊,别站在门口,小心着凉。”魏太太笑呵呵地跑过来,拉着桑落酒的手招呼道。

按理来说,她应该跟魏太太问好,无论如何,对方都是长辈,她得有礼貌。

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愣了一下,又沉默下去。

魏太太见她连个笑脸都挤不出来,心里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儿起了点怜惜,她听桑萝说,这个妹妹同她感情是最好的,恐怕无法接受这件事。

她目光从姐妹俩牵在一起的手上滑过,忍不住又叹气。

“你叫什么名字?”她敛回目光,笑着问道。

桑落酒没吭声,是桑萝替她应的,“叫落酒,落霞的落,酒酿的酒,小名叫阿鲤,奶奶说阿鲤出生的时候她梦到了一条红色的鲤鱼。”

魏太太恍然大悟,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刚要说话,就听见魏父魏礼云开腔了,“总算人齐了,咱们简单聊聊,认识认识,以后就是亲戚了。”

桑落酒的目光立刻从自己的指甲上挪开,抬头看向说话的中年男人。

这就是姐姐的亲生父亲么,长得……果然跟姐姐有点像呢……

第三章

说是闲聊,但其实说的事主要围绕在桑萝身上。

关于姐姐的真实身世,桑落酒应该是在座所有人中知道得最少的,连异姓的陶东岩都比她了解内情。

“魏桢跟阿萝的奶奶,早年间出过意外,人有时清醒有时糊涂。”魏太太回忆起旧事,叹了口气,继续道,“她带着阿萝出门说是去晒太阳,结果迷路了,糊涂起来,丢了孩子也不知道。”

“等到家里人发现她没回来,这才知道自己的疏忽,急急忙忙去找,二三十年前容城没这么好的,找起来有点麻烦,过了两三天才找到老太太,找回来就听说阿萝丢了。”

魏太太说要不是她和魏礼云忙于工作,对家里的事过于疏忽,明知道老太太有时候会犯糊涂,却没叮嘱在她带孙女出门时让人跟着,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年的痛苦煎熬了。

她苦笑着连连摇头,握着茶杯的手背绷出一道道青色的筋络,强忍着才没掉眼泪,不过眼圈却已经通红了。

都是做母亲的人,只要想想如果阿鲤丢了,桑母就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地拍她手臂,无言的安慰着。

“从那以后,老太太一病不起,没两年就走了,老爷子没熬几年也跟着走了,那会儿……”魏太太想了想,“魏桢才念二三年级,眨眼他和阿萝都二十九岁了。”

说着她看了眼魏桢,魏桢点点头应是。他还记得当时爷爷的葬礼很隆重,来了不少人,有个远房亲戚前来吊唁,阴阳怪气地说什么没看见孙女老爷子怕是走了也不甘心之类的话,母亲当时面上不显,但葬礼之后便大病一场。